她故意说这话臊他,谢离却神色自若,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罗衣撇撇嘴,这两个人昨晚折腾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才安静下来。前半夜动静尤其大,床榻都快叫他们晃塌了,又哭又叫的,楼上楼下都听见了。后半夜倒是动静小点,叫声细细弱弱的,跟发情的猫儿似的,磨人。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罗衣开门见山,“你可能没有见过我,往常我只在北苑,教授女弟子。”
谢离挑眉,“你也是九嶷山的人。”
“当然,否则我哪里来的令牌?”罗衣放下桃花,“我设这个局,本想和你做个交易,不曾想又引来了郗真,还看了一出好戏。”
罗衣眉眼含笑,促狭地看着谢离。谢离不动如山,“昨晚你送去的令牌是假的。”
罗衣点点头,将腰间的令牌放在桌边,“真的在这里。”
谢离目光一凝,看向罗衣,道:“说你的条件吧。”
罗衣笑意渐收,缓缓道:“山上的女弟子,大多出身寒微,却美貌动人。她们虽与你们学的东西一样,可处境却艰难得多。一旦无法成为嫡传弟子,免不了会被各大世家追逐,既做幕僚也做姬妾。”
对于世家来说,九嶷山的女弟子是比男弟子更好用的资源,他们可以用恩宠或者子嗣拴住这些女人,比将男弟子奉为上宾付出的代价要小得多。
“我可以将争花令给你,”罗衣道:“代价是,你帮我安置这些女弟子,不得将她们为奴为婢,为人姬妾。”
谢离只沉吟了一瞬,便道:“可以。”
罗衣有些惊讶,追问道:“你有这个能力吗?你能保证吗?”
谢离自袖中取出一枚龙纹白玉佩,递给罗衣。
罗衣接过玉佩,顿时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你——”
谢离看着罗衣,道:“现在可以将争花令给我了吧。”
罗衣不再言语,收下龙纹佩,将争花令双手奉上。
交代完这里的事情,谢离回到房间,侍女带来了饭食衣物,还有些瓶瓶罐罐的药。
里间床上,郗真仍在睡着,鸳鸯锦被掩了大半个身子,肩背却赤条条地露在外面。
谢离拿了药,处理郗真身上的咬痕和掐痕。
他几乎称得上惨不忍睹了,自脖颈往下,没一块好地方。一把细腰,指痕清晰,后背青了一片,这是趴在桌子上时弄出来的。
谢离是第一次,又夹杂着怒气,下手的时候根本没有轻重。这会儿气消了,看着郗真这般模样,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又有些说不出的爱怜。
他上药的动作很轻,但是郗真还是被他吵醒了,眼尾红的像抹了胭脂。他看清眼前人是谢离,于是张口便骂,“谢离,你这个衣冠禽兽!卑鄙!无耻!”
他嗓子哑得说不出话,神态还是张牙舞爪的。
在他眼里,谢离的罪名几乎是罄竹难书了。但是谢离丝毫不生气,还端了温热的茶水来给郗真润嗓子。
郗真趴在床上,身下柔顺的绸缎也磨得他难受。谢离给他上完了药,又问他要不要吃些东西。
郗真闭着眼睛,不看谢离。
谢离想了想,道:“我拿到争花令了。”
郗真倏地睁开眼睛,眼睛明亮亮的。
谢离拿出争花令,问道:“不生气了?”
郗真从他手中抢过争花令,道:“给我我就不生气了。”
谢离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任劳任怨地给他按腰。
郗真拿着牌子,翻来覆去地看,眼睛滴溜溜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离忽然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面向自己。郗真瞪大了眼看着谢离,还有些警惕。
谢离亲吻郗真的眼睛,亲吻郗真的脸颊,也亲吻他湿润的双唇。他的动作真温柔,与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谢离抚摸着郗真的脸颊,道:“争花令可以给你,嫡传弟子之位也可以给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
只要你爱我。
第24章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谢离提着油纸包拐进一家客栈。客栈里掌柜里站在柜台之后,伙计们穿梭在桌椅之间,店里的客人各自坐着吃喝,瞧见谢离这样的容色出色之人,都不免多看两眼
谢离上楼,一推开门,就看见郗真骤然收回的手,和脸上故作镇定的神情。
谢离合上门,“想走?”
郗真面色讪讪的,他回到桌边,一边喝茶一边看谢离的神色,道:“怎么,我不能走?你还打算关我一辈子不成。”
“我没有关着你,”谢离将油纸包放在桌上,道:“你身子还没好全,需要好好修养。”
“装模作样。”郗真嘲讽他。
谢离神色平静,道:“我去买你爱吃的五味脯了,路上瞧见有人卖桑葚,也买了一包。”
谢离拿出桑葚,递到郗真面前。
郗真哼了一声,酸甜的果子含在嘴里,他心里的气才稍稍平了些。
谢离给自己倒茶,道:“我出去看过了,城中的九嶷山弟子所剩不多。我们耽搁了两天,就是身上有争花令的人,也早已经带足补给,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