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走吧。”他笑了笑，朝教室门方向歪了下头，声音松快。
男生有些避着他目光，闷不吭声地点下头：“嗯。”
他音色有些发沉，但也是好听的。
沈慈看了他眼，笑一下，收回目光。
班上人对来了个新同学这件事异常兴奋，非起哄要新同学做自我介绍，不过等看清陆朔长相后，一个个又都歇火了。
无他，长得怪凶的。
男生身量高大，虽然是端正英俊的长相，但头发剃得极短，眉毛上还有道长疤，不笑时总带着点冷。
像那种不学好，天天打架的高中生。
明明是下课的时候，班上却静悄悄的，都偷摸盯着这位状似坏学生的新同学看，陆朔也不太在意，直接走到教室后排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而沈慈同桌等知道他要搬过去和新同学一起坐后，顿时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班长，你就要这么抛弃我吗？”
沈慈笑了笑，抱起课本：“对啊。”
他对他的这些同学老师从前没什么怨恨，现在就更没有了，不过是自保而已，他们没有责任一定要来帮自己。
但总归也不想再多接触。
当个平平淡淡的陌生人挺好的。
沈慈抱着课本搬到陆朔旁边，坐下来后，便感觉到身边人似乎是有些不太自在，浑身肌肉都有些微微绷紧。
嗯？
沈慈看过去。
陆朔沉默地将书包的课本文具拿出来，放到桌上摆好，中途一直避免和沈慈的眼神交流。
沈慈扬起眉。
说起来从刚刚开始，陆朔就一直没看过他，连说话也是能多简短就多简短，就好像在躲他一样。
“……”
沈慈微侧过点身，手搭在课桌上支起下巴，直接光明正大地盯着陆朔看。
从上到下。
男生的骨节粗大，手上的茧很多，虎口和指头上都裂了细微的小口，像是干活干的。
沈慈这次没收到剧情线，但通过这些细节，也能判断出陆朔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被目光一直注视，男生抿了下唇，唇线绷直，结合他凌厉的五官，看起来愈发冷硬，不太好相处。
如果脖颈没红的话。
被盯得越久，陆朔脖颈就越红，到最后放东西时，已经有点同手同脚，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和冷硬的外表反差极大。
也不知道是天生内向还是只是因为看他的人是自己。
后面这个认知让沈慈心情略好。
沈慈笑笑，看出他的僵硬，食指轻点下桌面，故意又凑近了点。
“同学，老师让我帮你辅导，你看什么时间合适？”
“你定就好，”像是接受不了沈慈离这么近，陆朔偏头咳了声，脸也红了点，但仍努力保持着镇定的表情，“我都行。”
难得看见这么纯情的爱人，沈慈起了点作弄的恶劣心思。
“那就周末？”他又故意靠近了点。
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擦过耳畔，陆朔连声音都是绷紧的：“可以。”
定好时间地点，看着人耳根脖颈全红了后，沈慈终于心满意足地把身子收了回去。
在他收回去的瞬间，似乎听见陆朔默默舒了口气。
仿佛如释重负。
余光瞥见陆朔冷硬着张脸在揉有些发烫的耳尖，沈慈又忍不住唇角扬了扬，连带着重新回到这所高中的不适感也消散了许多。
摇摇头，收住笑意，沈慈从桌肚里找出本他还没用的空白笔记本，开始给陆朔整理笔记。
陆朔落下的课太多，得快点给他补上才行。
——
高中的知识对沈慈来说不算什么，就是要整理的东西有些多，一时写不完。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打响，教室瞬间空了一大半，学生们背起书包，三三两两的，嬉笑着下楼回宿舍。
沈慈晃了晃有些发酸的手腕，看着也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的陆朔，叫住他。
“你不住宿吗？”
南华高中的宿舍条件条件不差，费用也不高，大部分学生们都会选择住宿，不过看陆朔的样子，显然是打算回家。
他沉默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