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京时看着熟睡的小皇帝,把手伸进被窝检查了一下,平静道:“留进去了。”
灵息瞬间涨红脸,他先前答应过花京时,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留进去。可他还是食言了:“对不起,我当时、当时没有忍住。”
他又小声说,“陛下一直咬我,我控制不住……”
灵息同花京时说了什么,花京时没有听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小皇帝身上。又过了半晌,他弯身将小皇帝已经脏了的衣服一一挑出来。
“弄脏了吗?”
“没、没有。”
灵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摇摇头:“上面只有陛下的东西。”
陛下的东西,那自然不是脏的。
花京时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过于平静,平静到让灵息感到有些反常。
其实他也很想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又或是同以往一样笑吟吟的,但他做不到。
他实在没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哪怕这一切是他谋划的。
他希望陛下的后宫中能有人和他统一战线,他希望他能在后宫中走得长久,他希望能多见陛下几面,他必须有个信得过的自己人。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利用价值,也没有什么优点,能留再后宫,已经是他此生荣幸。
人总是贪心的。
哪怕是他亲手造成这一切,哪怕是他亲手将弟弟送到陛下身边,可他仍抱有那么一点希冀,要是陛下主动推开弟弟就好了。
可惜他爱慕的人是君王,君王是没有情爱的,又怎么可能为了
某个人不要另一个人。
花京时这么想着,精神有些恍惚,他捧起小皇帝的衣服,上头散发着熟悉的甜腻清香,低头仔细嗅过后,他缓缓朝门外走去。
“公子,你去哪里?”
“去给陛下洗衣服。”
小皇帝后宫又多一人,虽位分不高,但很会讨人开心。
时常给小皇帝织手套袜子,还会提前给小皇帝绣手帕,很快,小皇帝所有衣服上都有了灵息绣上的标志。
谢玄英得知此事咬碎了牙,急忙请嬷嬷叫他女红,然他天赋不足,很快就认识到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他又开始找小皇帝哭,这次小皇帝却没什么好脸色,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再哭!”
谢玄英马上不哭了,而是低头扯扯小皇帝袖子:“陛下,您还没给我封号。”
花京时都确定了妃位,灵息虽只是个答应,但好歹有了名分。
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虞清懒懒瞥他一眼,整个后宫大家都有才艺,花京时厨艺好,灵息会织毛衣,谢玄英会干什么?就知道哭!
谢玄英刚忍住的哭意,在虞清一眼下又有些委屈,他很快又挨了一眼,怕惹小皇帝生气的他忙道:“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他又可怜巴巴抱着小皇帝的小腿,“可是他们都有封号了,就我没有。”
“你自己去找仇止若挑吧,别来烦我。”虞清不喜欢管这些事,他觉得没什么意义,先前花京时和灵息的封号还是仇止若给定的。
听到仇止若,谢玄英面色微变,却还是低声说了句好。
谢玄英脑袋挨着小皇帝的小腿,和小狗似的蹭蹭,“陛下对我真好。”
虞清轻哼一声,谢玄英知道他喜欢被这么哄着,于是又隔着衣料亲着他的腿:“好喜欢陛下,陛下好香。”
谢玄英下巴被轻轻碰了碰,虞清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膝盖,懒洋洋道:“差不多行了。”
都被弄脏了。
登基当日,虞清被人喊醒时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他把脑袋扎进一旁人的怀中,嘟囔不清说着不要起床。
但他还是起来了。
洗漱、穿衣全部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他脑袋上被戴上了什么,很重,下意识摇头要将其甩掉,耳边是低缓的声音:“陛下,别动。”
是仇止若。
虞清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红嫩口腔就此暴露,蓦地,一根手指探了进去,压住他的软舌。
他眉梢一扬,不满唔唔两声,仇止若却捉住他的舌尖,指腹在上头描摹。
“谁咬的?”
“……”
虞清别过头,含糊不清地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仇止若指节一紧,气压有一瞬下沉,冷漠与暴戾在面上飞速转过,又化作如初的温和:“等会就要祭天了,最近天凉,得多穿点。”
“嗯,灵息给朕织了手套,等会可以一起带上。但朕忘了放在哪里,你等会去找找。”
“……”
好一会,仇止若才说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