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给我签个名!”
管声说没有纸笔,苏豪得寸进尺:“那就合个影吧!”说罢举起手机,调节为自拍模式,带着油腻的微笑凑过来。管声在心里痛骂对方,也不知哪个坟地爆炸把这么个玩意儿崩出来了,同时脸上挂起程式化的微笑。
然而,苏豪却摇摇头,放下了手机,“怎么显得我这么丑呢,算了。”
他小人得志,挑衅地瞄着范锡,左手比了一个圈,用右手食指不停戳弄,做了个极度猥琐的手势,“姐夫,你这辈子活得值啊,前后都没耽误。唉,我姐也太可怜了,找了你这么个娘炮。”
“你妈——”
范锡瞬间暴怒,如离弦之箭朝苏豪扑去。管声一把捞住他的腰,死死地抱住他:“别动手!”
“松手,我要弄死他!”他在管声怀里奋力扭动,极端的愤怒令血气冲上眼底,双目憋得赤红,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他几乎想给管声一个凶狠的肘击来摆脱束缚,但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呼,不能惹事,不能惹事,我男人是公众人物,会影响他的事业。
“你别动手,你太厉害了,容易把他打死……我来!”说完,管声把范锡甩在身后,猛一抬脚朝苏豪踹去,动作干脆。
后者哎呦一下跌坐在地,四蹄朝天。他扭转笨重的身子,试图爬起来时,屁股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摔了个狗啃屎。
“明星打人啦!”
“打的就是你!敢侮辱我的粉丝!我tm踢死你——”
“声哥,算了,小心把鞋踢脏了!”这回,换成范锡拦腰抱住管声。他四下环顾,急切地说,“那边有人来了!今天放过他。”
“你别再过来啊,小心我报警……”苏豪先是惊慌地逃了几步,见他被困住动弹不得,不禁露出讥笑,悠哉地走远,同时给父母打电话:“老妈,你们随便在哪睡一宿,明晚来找我。你放心,我没事,我马上就发财了……”
盯着苏豪趾高气扬的背影,范锡目眦欲裂,紧咬的齿间迸出愤恨的呜咽。
“草,这个王八蛋——”
他无愧于心,无愧于和苏盼的友谊,不偷不抢、勤勤恳恳,一个人打好几份工,节衣缩食好几年还欠了一屁股债,为什么到头来却被小人欺凌、勒索、羞辱?这是什么世道!苍天为何如此不公?!
倏然间,他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耳边一阵轰鸣,眼前一黑,居然气晕了过去。
醒来,是在车里,很温暖。
窗外霓虹飞逝,他心间仍残留着怒意,手脚发麻。开车的管声面色凝重,面对路口的红灯,竟然只是稍稍减速,左右观察后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你闯红灯了!”他惊叫。
管声抖了一下,惊诧地侧目,随即开上辅路,靠边停稳后责怪道:“我靠,你醒了咋不说话!我正要送你去医院,还以为你脑溢血了,都从鼻孔冒出来了!吓死我了!”
范锡摸了把鼻子,用手机一照,人中处果然有一串干涸的血迹。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气出鼻血来。他从储物盒翻出湿巾擦拭,问:“我晕了多久?”
“两分钟吧。”
“哦……”他歉疚地笑笑,“一个红灯扣6分,用我的驾照扣吧。”
“刚刚那是第二个了!”管声的神情带着一丝埋怨,但更多是有惊无险的欣喜,“没事,现在可以在网上学法减分,你帮我学吧。”
范锡点点头,萎顿在座椅里叹了口气,美好的跨年夜,被搅得稀碎。
苏豪不知他搬去哪儿,却知道他在哪儿做家教,肯定是从娟姐那里一路尾随而至。唉,最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大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声哥没办法,只好请弟弟出面去付封口费。(当然啦,人渣小舅子不会得逞的,还会很惨)
第106章 走一步看一步
“今晚遇见的都是些什么粉丝,不是嫖的就是赌的,还tm敲诈我。”管声重新发动车子,表情苦恼,烦闷地叹息。见范锡满脸愧疚地沉默着,他挤出一个笑,“还生气呢?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嗯。”
“一个和尚问:大师,快乐的秘诀是什么?大师说:不要试图和愚者争论。和尚说:大师,我完全不认同你的说法。大师笑眯眯地说:是的,你是对的。”
范锡会心一笑,明白其中的意思。若和苏豪一般见识,会沦为同样低级的人。忽然,他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痛心地拍了下大腿:“哎呀,吃的是不是还在停车场?你怎么没拿啊!”
“你都脑溢血了,我哪顾得上吃的。”管声打开多媒体,前卫灵动的电音在车里跃动,是平泽进作品集。
他表面轻松,实际喉咙像塞了团脏抹布似的难受,想飙车,想车震,想破口大骂。但他明白,不能把气撒在自己爱的人身上,毕竟谁都不希望摊上这种操蛋小舅子。事情已经发生,埋怨和愤懑只会影响思考对策。
而且,他打心里钦佩范锡对苏盼不离不弃的义举。这小子做的事,绝大数人都做不到。他是河北人,从小听的就是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的故事,怎么可能去数落身边这个活生生的春秋义士。
范锡问他打算怎么处理,要不要报警。
“明天先给他一点钱,就说银行卡有限额,然后再想办法。其实,我不怕他乱说,我只是不想以这种方式公开恋情。”
这是真心话。几天前他还想,假如被娱记发现他和范锡同居,就一口咬定只是结拜兄弟,死不承认。但现在,他打算在未来找个合适的时机,光明正大地官宣,而不是赶鸭子上架似的被迫出柜。
他必须给范锡一个“名分”,他们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明天你不能跟他见面,万一他又搞幺蛾子就麻烦了,我去吧。”范锡说。
“你也别去,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又把他揍了。”管声沉吟几秒,“让我弟出面。”
“要告诉你经纪人吗?”
“先不说,”他握紧方向盘,浓眉紧锁,果决地否定,“否则把柄就到了雨哥和公司手里。我的对赌协议和经纪合约都快到期了,我要单飞,不能让他们有法子制衡我。这样,岂不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那……找你朋友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