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声的工作室,位于一处环境优美的文化产业园内,与他所属的传媒公司不在一起,原因是听从了风水大师的建议。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方博小跑着去叫梯,这样老板就不必等电梯了。门开启后,他又贴心地用手臂挡住,静待信步而行的老板,以及老板的男朋友。这二人,一个如钻石般夺目,一个则如塑料般平凡。
“谢谢。”管声步入电梯,微微点头道谢。
范锡也跟着道谢。对于这份周到和殷勤,他有点不自在,但方博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电梯停在九楼,左侧的半层是管声的工作室。最先进入视野的,是一组偶像的黑白写真。或大笑,或微笑,或阴郁,或沉睡,如划过黑夜的流星般耀眼。
转过前台,是一处茶吧。再往里走,是大片的开放式办公区。高级哑光色高贵而不张扬,营造出优雅简洁的办公空间,装潢充满精益巧思的设计感。鲜花和绿植很多,每一隅都有景致。
墙上的木架,陈列着管声每张专辑母带的第一张实体拷贝、黑胶唱片、粉丝赠予的礼物和各类音乐大奖。可惜,没有表演类奖项。分布各处的相框,则是广告写真、影视剧海报和演唱会照片等等。
正在工作的员工有几十人,范锡还看见了自己那位发量稀疏的“网友”。他对方博低语:“这么多人,都是干嘛的?”
方博竖起手掌,像切披萨似的在偌大的办公区划分,嘴里小声介绍:“法务,企划,全媒体运营,粉丝管理,数据分析,公关,品牌对接……还有两个人专门整理粉丝寄来的礼物。”
见老板来了,众人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兴奋地起身打招呼,祝他生日快乐。管声露出真挚的微笑,一一回应:“辛苦啦,午餐我请。”
见众人的目光渐渐聚焦在自己身后,他坦然揽过恋人的肩膀,介绍道:“还记得吧?和我一起孤岛求生的好兄弟,叫范锡。他没来过,带他来转转,他跟我一天生日。”
在探究的视线和此起彼伏的“生日快乐”中,范锡像在蒸桑拿,脸一直红到耳根。
继续朝前,有一条走廊,两侧是会议室和财务办公室,深处则是存放粉丝来信和礼物的仓库。推开门,范锡停下脚步,发出惊叹。这个百余平米的大房间像个档案馆,摆满了数不清的智能密集柜。
他叹为观止:“声哥,这里面都是你收到的礼物?”
“嗯,贵重的会原路退回,一般五百块以上的就不收了。”管声笑了笑,“不过,大多是粉丝自制的礼物,比如画像、十字绣、小星星、千纸鹤、自己串的珠帘、毛衣毛背心毛裤衩……如果是吃的,收到之后大家就直接瓜分了。你给我寄过东西吗?”
范锡赧然一笑:“没有,我比较低调。”
“你肯定寄过,没准毛裤衩就是你织的,查查就知道了。”管声让方博和管理员都出去休息,随后在电脑里调出记录,先查“范锡”,又查“爱运动不爱学习”,还真没有。
“来,看看这几天都收到什么了,每年都能发现很有意思的东西。”他朝范锡勾勾手,最近收到的礼物还没入库,就摆在墙边的货架上,“我25岁生日,就是咱俩一起在岛上过的那次,粉丝寄来的贺卡都是黑白的。让我安息,一路走好啥的……哀思如潮啊。”
这几天,收到了上千件礼物,已经做好了分类。至于那些恶意的,比如巫蛊娃娃、臭袜子等,早已筛除销毁了,不会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什么?”管声从电器类礼物中拿出一个Switch大小的东西,粉色的外观很可爱,连着两条绑带。
范锡正摆弄一个音乐盒,瞄了一眼,淡淡地说:“绑在肚子上的,能缓解生理期不适。”
苏盼也有一个,所以他认识。前年冬天,他上课时不慎拉伤大腿肌肉,她就拿出这东西来,叫他绑在腿上来缓解阵阵抽痛。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呢,”管声的表情变得复杂,放在腰间试了试,“好像也能用来治腰疼,拿回去给我爸用。”
随后,他们一起拆读礼物里附带的信。对于那种通篇辱骂的,范锡愤懑不平,管声却一笑置之,直接团起来丢进垃圾桶。极尽溢美之辞的,则多看几眼,深以为然。
“以前,粉丝来信我基本上都会看。”管声笑着浏览手里的信笺,“失踪回归之后,信实在太多,我也变懒了,变忙了,就很少看了。”
“我觉得我写字不好看,像小学生,就没给你写过信。你写字就很好看,苏盼的字也特别秀气。”范锡随手拆开一封,只见寄信人写道:哥哥,我想跪在你面前,咬住你的裤子拉链……狠狠地灌溉我、鞭笞我吧,哥哥……
他眉头紧锁,烫手似的把信丢在一旁。敢咬我声哥的拉链,牙给你打落。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粥粥在仓库里发现几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第119章 来自挚友的信
“那苏盼给我写过信吗?”管声随口一问,“你不是说,她也是我的粉丝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她没提过。”范锡走近电脑,在记录中查询。输入“苏盼”,结果为空。他略一思忖,又输入苏盼的网名“盼盼公主”,竟然调出了四条记录。
最早是四年前的十二月,最晚是去年四月,每次寄来的物品都是零食和手写书信。
范锡记下编号,琢磨着操作密集柜的智能面板,从不同的柜子中取出这四封信。信封很简陋,是用笔记本的纸张叠成。
病中的苏盼,会给管声写些什么呢?他压抑住强烈的好奇,将信递给管声:“写给你的,你看吧。”
后者笑了笑,拆开第一封信,而后靠近他,示意他一起读。信纸展开,清隽的字迹和平淡的语句映入眼帘。耳畔,似乎又响起好友温柔可爱的声音。
“管先生,你好:
我是苏盼,范锡的朋友。
不知他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我也是你的忠实歌迷。
每天都能在网上看见你的新闻,路上也全是你的广告,可是想联系你,还真不容易。我没有你的号码,你的社交媒体大部分时间都是工作室在打理,所以也不方便直接发私信。
听说,你会亲手拆看粉丝来信,思来想去,就贸然以这样的方式联系你吧,附带的巧克力希望你喜欢。
两个多月前,我确诊了肺癌晚期,真是倒霉。我明明没做过坏事,却活不久了。经历了很多一言难尽的事,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不久前,为了照顾我,范锡和我领证了。原来组成家庭是这么简单的事,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就成了我最亲的人。我告诉自己不该这样,可我太想有个依靠,我怕将来在医院半死不活的时候,没人帮我签字结束痛苦。
隐约觉得,你们绝交,或多或少跟我有关(虽然他坚持说没关系)。对此,我感到很内疚。本来,不想告诉你我的病情,怕你会破费。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说出来吧。
这是范锡的新地址:…… 新手机号:…… 请一定去找他。如果你不找他,他永远都不会主动找你的,他外表很温柔,实际上像牛一样犟。”
不久后的第二封信。
“管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