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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2 / 2)

“在校园里画一条跑道怎么样?”管声挥手驱赶蚊子,“算一算,围着教学楼画出个标准的400米跑道。”

范锡眼睛一亮,又犯愁地拧起眉:“咋算呢?”

“很简单,都是初中知识……但是我忘了。”管声抬眼看向一直趴在宿舍楼窗口观望的人影,“吕老师不是教数理化的吗?”

他抬手大声招呼吕老师下楼,对方却呼一下缩了回去。于是,他打电话把弟弟叫出来,对于学建筑设计的人而言,在平面上设计一条跑道应该小菜一碟。

管青嘲笑他们笨,从办公室找来一盘皮尺,一把三角尺,指挥哥嫂用粉笔划线,很快就围绕教学楼勾勒出一条跑道。

“真是麻烦你了。”范锡连连道谢,随即让大凯小凯热身,测试800米成绩。这一测可了不得,比肯尼亚选手创造的世界纪录还快几秒。

他心生疑惑,蹙眉仔细审视这条跑道,接着让管声帮自己计时,全力跑了一圈。好家伙,也打破了世界纪录。

“跑道短了,至少短五六十米。”范锡脱下T恤擦汗,纤瘦有力的腰线汗水淋漓,“在你设计的这条跑道上,我能把径赛的世界纪录通通破一遍。”

管青挠挠头,“不可能吧,我没算错啊。”

“哎呦,这可忒高级了,量子纠缠跑道,跑着跑着咔一下瞬移好几十米。”管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恋人的身子,嘴里则在嘲讽弟弟,“以后别说你是海归,赶紧退出设计界吧,平面的都整不明白,设计的楼非塌了不可。”

“我主修方向偏艺术和创造,平时不咋学数学。”管青讪讪地笑了,“再说了,我就是因为高中成绩太差,才去留学的啊。”

范锡只好打电话请吕老师下楼。

根据吕老师的思路,他们先从办公室找到学校竣工验收结算时的图纸,可知教学楼长50米,宽18米,以此为中心外扩规划一条跑道。

按照网上的田径场数据,再根据吕老师的计算标出数个基点和辅助线,在东西两端画出两个大圆。用粉笔将基点和圆连接,沿着这条线的外侧跑一周,便是标准田径跑道的400米。

“麻烦你了吕老师。”

“不不,范老师,不麻烦,这话应该我跟你说才对。”吕老师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用提问学生般的语气问,“之前那条线是谁画的呀?差挺多的。”

管青抢答:“我哥弄的。”

管声瞪一眼弟弟,刚要回击,却见对方把“封口费”从兜里掏出来,哈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擦拭,用余光狡狯地瞄着他,嘴角含着窃笑。

他懂了,弟弟常自诩为海归人才,怕在山区教师前丢面子。没办法,谁叫人家手里捏着自己的痛处呢?

他只好摊手一笑:“哈哈,我算错了,数学不好。”

吕老师笑了笑,没说什么,低着头走了。弟弟跟上去,机关枪似的嘚嘚个不停,还提出想和对方探讨数理化。管声想,还好吕老师年长又有耐心,但凡换个人早就被烦死了。

那边,范锡在教兄弟俩弯道跑技术要领,接着进行低强度的间歇跑训练。

训练到九点半,拉伸放松后,他让兄弟俩回去喝一盒牛奶再睡觉。明早五点半,在宿舍楼下集合,之前吃一点面包、酸奶和坚果,三分饱就好。

目送学生走远,他在管声胳膊上戳了一指头,嘟囔道:“不许折腾我哦,今天开始我得早睡早起。”

“行,你别坐上来折腾我就行。”见四下无人,管声牵起恋人的手和帅呆的牵引绳,在夜色弥漫的校园内漫步,不时喷几下驱蚊喷雾。

忽然,范锡停下脚步,掏出手机飞速记录下一句话,看来是有灵感了。管声笑了笑,听虫鸣在四周织成网,便拿出录音笔,探入附近深密的草丛,近距离捕捉一段大自然的声音。

这时,他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是白佑发来的,内容为一张全景照片。

蓝天澄澈,阳光之下,积雪的峰群林立于云雾之间。每一座都有着独一无二的高耸冷酷的身姿,被永世不消的白雪覆盖的巨大山体,宛如大地苍白嶙峋的骨骼。

视野中,似乎没有比拍摄者脚下这座山更高的地方了。他蓦然意识到,白佑登顶了,这是从海拔8611米的K2峰俯瞰世界的景致。看着皑皑白雪,周身闷热的空气似乎都添了凉意。

“八宝粥,快看。”管声走近范锡,展示这张全景照片,“很壮观吧?白又白发来的。”

“我去,太厉害了,这是哪儿?”

“乔戈里峰,喀喇昆仑山脉的主峰,攀登难度比珠峰高很多。”管声放大照片,指尖不小心在屏幕边缘滑了一下,退回到聊天界面。

恰好,一条新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一周前的照片,现在我正徒步返回山脚的村子。登顶过程很顺利,但下撤时差点歇菜了,多亏了我的向导。此行让我看淡了很多的人和事,包括你,兄弟。早知道,临走前就不跟你说那些了,哈哈。”

管声看向范锡,见其神色如常,显然并没注意到内容。他松了口气,和白佑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便结束了对话——对方主动结束的,干脆利落,优雅体面。

白佑是个有分寸的人。尽管不如从前亲密,但是他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次日晨训过后,范锡从村里搞了些白灰,在昨夜的粉笔线外画出完整的跑道,宽度为标准的1.22米。

在刚刚结束的测试中,他让大凯跑1500米,小凯跑800米。仅仅是稍加指点的情况下,两个少年居然能跑出三级运动员的水平,天赋之卓越令他暗暗心惊。

他还以为跑道又画短了,慌忙跑了两圈,成绩比大学时慢了不少,应该没短。岁月不饶人啊,转眼都奔三了。

山间野鸟啁啾,教室里传来学生朗诵英文的晨读声。淡金色的阳光中,刚吃过早饭的偶像朝他走来,用铁锹铲起白灰,帮忙一起画线。俊美的轮廓,精致贵气的五官,仿佛晨曦中的坠着露珠的神草仙木。

对着这样一张正在微笑的脸,范锡心里那点愤懑便消散了。昨晚,白佑发来的消息,他瞥见了。但他决定视若无睹,不去说破。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感情中亦适用。

把此事挑明不会为感情锦上添花,既无法解决,也不存在过错方,那就没必要说出来。管声没将被好友暗恋的事坦诚相告,应该只是怕他徒增烦恼,没别的因素。

他不会怀疑一个敢于在媒体面前公开恋情的男人,更不会蠢到私下里去找那位豪门贵胄,说什么:“喂,你以后别随便联系我男朋友了哦,你有钱有势又怎样,我光腚的不怕穿褂的哦。”

他相信管声自有分寸。更何况,管声创业路上必定会与对方有合作,他不会把关系闹僵。

“声哥,画得直一点哦。”他回头提醒。

“直?”管声故意发出哀叹,“早就被你掰弯了,直不了。”

范锡抹了抹鼻尖的汗,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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