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树影重重,山顶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喜庆的红灯笼已经挂在了上下山必经的路旁树上,迎风招摇。
“……就是这么个情况。”
乔瑜简略地把今日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自己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这,倒也正常。”
乔丰沉默半晌,想到刚刚日光下匆忙瞥见的儿子那飘然若仙的绝世容华,对旁人的过分觊觎之心都多了点理解。之前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为阿瑜遮掩一下容貌呢?
唉,还是喝酒误事啊!
以后这酒得戒了……不是,得少喝。
至于同心蛊倒是不打紧,这种蛊名气大,但是产量极低,恐怕整个五毒派也没两个。
除了母蛊对子蛊有天然的吸引力,甚至能引着两个有血海深仇的人相爱外,对身体没什么太大坏处,破解起来也容易。
阿瑜服下的若是子蛊,可以剁了……不能太血腥,咳,可以毒杀母蛊。
若阿瑜服下的是母蛊,完全可以当吃了份补品!
可惜五毒派虽暂且算是名门正派,也不是没出过些败类的,他们说的话不一定是真,还是得找个行医给阿瑜看看才好。
脑子隐隐胀痛的男人扛着儿子赶路,思索了一番,听到山上的喧哗声后更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提速。
好在他们两人走得早,没浪费时间收拾行李,男人自身的功夫也没荒废太久,平平安安地避开人下了山。
山上的人是如何的慌乱,教主是如何的勃然大怒、封山锁路,苦寻无果、心痛至极等等,暂且都与两人无关了。
*
星夜下,一高一矮两道人影在官道最边沿的地方慢慢地走着。
乔丰走在靠近官道的那一侧,牢牢挡住了乔瑜的身影,这样即使有人在官道上来来往往,也很难发觉阿瑜的容色。
“义父,我们能歇歇吗?”
走到一座官道旁用来休憩的亭子前,乔瑜苦着脸问道,只觉得两腿灌了铅般沉重,看着亭子里的石凳几乎要两眼放光,连面巾也挡不住他的渴望。
“行吧,歇歇。一刻钟后我们继续走,尽早走出这魔教势力的地界。”
乔丰看着儿子晶亮的眼睛只能同意,坐下后他就手痒地想掏出酒囊,摸个空才发现自己没带。
要是有辆车就好了,有条驴子也行啊!他就能带着阿瑜早点找到休息的地方了。
用内力赶路是快,但消耗也大,他还得预留一些防范危险。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他家阿瑜还这么——容易引起腥风血雨!
想什么来什么。
踏踏,踏踏。
清脆的马蹄声传来。
官道上,几匹高头大马拉着辆富丽堂皇的约莫三丈长、两丈宽的车厢,竖着金丝银线绣的锦旗,匆匆而去。
车厢里,一面容俊秀的青年衣着华贵地端坐正位,脸色严肃,闭目听侍从温声诵读经典。
“主子,官道的亭子里有人。”
有人?会是宗室派来考核的人么?
“俱是粗衣麻布的平民。”
那没事了。
“宝成你继续读书。”
“是,主子。”
燃着熏香的车厢内又响起了读书声。
父子二人目送这车远去,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羡慕。
“义父……”
“咳,为富不仁!改天义父给你拿,不是,给你亲手造个更大的……”
“不用,义父你照顾好自己,别再喝得烂醉就好。”
乔瑜趁机苦口婆心“教育”道。
“嗨呀,义父就这点小……”
两人斗嘴间,官道上又一辆车踢踢踏踏地赶来。
这辆车的速度显然更慢,因为拉车的只有一头高高壮壮的骡子,赶车的马夫更是独眼龙,夜里看路更小心谨慎,速度自然慢下来。
车厢也破破旧旧,看出修补的痕迹,唯一的装饰就只有车窗挂着的一束小青菜,十分具有“平民”气息,看着就让人有亲近之意。
不像前一辆车,乔丰都不敢让孩子多看两眼,就怕车上的贵人看不顺眼,多生事端。
“义父,你要干什么?”
乔瑜看老父亲突然出了休息亭子,直奔人家那慢悠悠走着的骡车,赶紧起身要把人拉回来,脚步一深一浅地追着。
“哎,小兄弟,有劳能带我们父子俩一程吗?价格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