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异世也就罢了,物种还不一样,萧晟昀是人,更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他能接受自己的枕边人是妖吗?
“这个答案,想必施主心中早已有结论。”
江苓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千芜大师说的不错,江苓心中确实有了答案,萧晟昀的态度早已给了他安全感,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如找个时间,让萧晟昀自己发现?
告别千芜大师,江苓独自回行宫。
“君后殿下。”
身后传来陌生的嗓音,江苓从纷乱的思绪里回神,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全然陌生的小路上。
叫住他的,是韩王。
韩王身边,还跟着那名冒充四皇子遗孤的年轻男子。
韩王当众给这名男子请封,萧晟昀没有拒绝,只是事关皇室血脉,马虎不得,流程也比较复杂,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将这件事办妥。韩王知道这点,就算着急,也没有办法。
江苓比他知道的更多一点,这次之后,真正该享受皇室成员待遇的,是詹乐章,这些流程,实则是为詹乐章准备的。
目前,除了知道内情的几个人,再没有其他人知道这点。他们都以为,一切准备,都是给这名叫子琪的年轻男子准备的。
“韩王叫我,是有事吗?”
“刚好看见殿下在这里,就唤了一声,殿下这是打算去做什么?”
韩王维持着老好人的长辈形象,江苓也不戳穿他,只道:“闲来无事,到处走走。”
韩王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子琪态度也很殷勤,江苓纳闷的一瞬。
他很确定,自己和这个叫子琪的假遗孤没什么牵扯,这人对他的态度也太热情了些。
分别后,韩王望着江苓离开的背景,目光晦暗。
子琪望了一会,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低声呢喃:“难怪陛下宁可闲置后宫,也要封一个男人为后。”
“你也喜欢他?”韩王敛去眸中的暗色,警告,“那可是陛下的人。”
“我知道,八叔。”子琪摩挲着手指,那样的容貌风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美。
是男人又如何?
若坐在那个位置的是他,他也愿将人拘在身边。
到底是在乡野长大的,随便一个美人就能轻易勾去他的魂。韩王皱了皱眉,心中对这个侄子的感官越发不好。
回去后,子琪越想越心痒难耐,抱着美人,脑中浮现的却是那双清亮的眼。
八叔说,那个位置本该是他的,要帮他夺回一切,那么,帝王享有的一切,都该是他的。
这一切里,自然也包括了帝王身边的美人。
待事成,如果江苓恳求他,他可以留他一命,将人继续养在宫里,只是到底是男子,无法诞下子嗣,不能将皇后的位置给他。
江苓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了?”萧晟昀走过来,坐到他身边。
“好像有点冷……?”江苓又感受了一下,没想象中冷,他穿的也不单薄,不至于起鸡皮疙瘩。
他撸起袖子,将自己的手臂放到萧晟昀眼前。
月光下,露出的一截手臂白得泛光,萧晟昀伸手覆上。
他的掌心常年都是热的,手臂被握住,热意顺着两人接触的肌肤蔓延开,江苓喉间溢出一声轻呼。
“有些凉。”萧晟昀轻轻捏了捏。
掌下肌肤白皙细嫩,轻轻一碰就能留下印子,萧晟昀都不敢大力。
每次在床上,他控制不住力道,第二天起来,江苓身上都会留下大片大片痕迹,但要他在那种情况下控制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思绪飘远,萧晟昀眸色暗了暗。
江苓不知道他这一会已经想到了床上的事,手臂被男人捂了一会,恢复如常,他说起白日见到千芜大师的事。
“大师这段时间,一直在南方一带活动。”萧晟昀道。
“陛下觉不觉得,千芜大师知道的事好多,留给我的玉牌是四皇子势力的信物之一,让我种的花是浮世教秘药的药引……”如是种种,举不胜举。
说到这里,江苓突然意识到,他光顾着自己的事,忘了问千芜大师这些事,他声音顿了顿,继续道:“我本来想问问千芜大师这些事,今天见到人,反而忘了。”
“苓儿若想知道,等下次见到人了再问也不迟。”
“千芜大师行踪成谜,下次见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江苓将自己缩进男人怀里:“对了,我今天还遇到了韩王和那位子琪公子。”
“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江苓摇头,“就是那个子琪,态度很奇怪,他对我太热络了,总不能是因为我的身份想讨好我把?”
江苓也不是没遇到过,因为他的身份想讨好他的人,不止遇到过,那样的人还不少,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和今日的感觉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