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椋察觉到他有些落后,伸出手要去扶他。
吓得许灼猛拍他的腿,“你别管我!你扶好,快扶好!”
周椋只得把手又缩了回去。
许灼这时候压根想不到什么亲密接触,只想着自己为什么要百里挑一找罪受,网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攻略说好玩,怕别都是水军吧。
好不容易爬过去,许灼简直半条命都要没了,不顾形象地坐在中间休息的区域。
周椋蹲到他的身边,轻拍他的背,“还好吗?”
许灼点点头,但当他看到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很想收回这个点头。
下一个项目连网都没有了,直线上就五根竖着固定成圈的绳子,玩家需要一根根地踩着晃过去。
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建设,他才踩上去,然后晃得心肝都要抖出来。
他从不是什么胆小的人,也勤于健身,但在高空中的压力可不能和平地时候相比,人在一紧张的时候,使力的方向五花八门,连带着他的平衡也尽失。
刚才一路上许灼还啊啊地乱叫,忽然没声了,周椋奇怪地回头,正撞见晃悠悠的许灼一脚不小心踩空,整个人往下面一跌。
由于身上有安全绳的缘故,没跌下去,只是在空中吊着了打了个转。
周椋连忙退回来,单手箍住绳,另一只手拽住许灼,“拉紧我。”
被周椋拉定的许灼总算找回了魂,借力重新攀回了绳子。
周椋眉头紧紧锁着,“你爬下一根绳子的时候,另一只脚要立马放过来,不然两边绳子的距离拉开,你根本站不住。”
后面的几根绳子,许灼过得万分仔细,总算不出状况地走了过去。
踩到实地的那一瞬间,许灼欢呼一声,正举着手要和周椋击掌,却发现周椋的脸色有些不好,“要不不玩了。”
许灼怔了怔,背着楼下节目组架着的机位,摸了下周椋的手心,全是冷汗,而周椋自己过的时候还算从容,不至于于此。
看着他的神色,许灼瞬间就明白了,他是被刚才自己的意外吓到了。
许灼抬头看了眼后面的项目,有不少玩家和他一样颤巍巍,但仍在咬牙坚持。
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不想半途而废。”
虽说项目的难度在递增,但每次成功的成就感也在递增。
勇敢这个词似乎从他身上消失了许久,他想一步步地找回来。
周椋看了会儿他,随后叫来教练,再给他开小灶,讲究攀爬的技巧,许灼听得很认真。
后面的项目,周椋再不说任何放弃的话,许灼的手要是酸了,他便默默地帮忙按摩放松。
许灼要是体力不支,周椋便放慢速度,陪着他一起慢慢来。
最后一个项目极为考验臂力,许多平日里疏于锻炼的玩家都在这一步选择放弃,它是一个悬置平放的梯子,玩家需要用双手吊着荡过去。
周椋见许灼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在你前面等你。”
遂率攀上梯子。
许灼舔了下唇,跟在他的后面,一鼓作气地过去了,周椋在终点抱住他。
“啊啊啊!周椋我们登顶了!”本来已经力竭的许灼太兴奋,拽着周椋一阵乱蹦。
楼下的工作人员也为二人叫好。
站在高处,他们俯瞰整个B市的景色,远处隐约可见高耸的写字楼商圈,他们的第一次歪打正着的约会,便是在那里看的《泰坦尼克号》;视线东移,有一片山区,正是他们录制节目别墅的所在,也是他们再度重逢的地方。
看得见过往,也看得见归处。
一路走来,他很希望得到观众的喜爱,甚至奢望自己的名声响彻国际,但这一切都不及周椋在身边让他感到满足。
他们相扶,玩了一个小型的蹦极,两人绑着直滑降的设备将至一楼。
许灼如获新生,举起小臂的摄像机,对着镜头讲着此行的艰辛。
余光瞥到周椋手肘内侧有处破皮,未出血,就是肿了一大片。
许灼当即找工作人员借了酒精棉片,把周椋拉到没什么人的树后,心疼地擦着伤口:
“肯定是拉我那一下的时候,被绳子蹭的,都怪我。”
周椋摸了摸他的脸庞,“不疼,你不说我自己都没发现。”
消完毒后,周椋牵起许灼的手,摩挲着手背。
许灼也看着他,享受着这份人后的安宁,“周椋啊,我发现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
周椋靠在树干上,唇角有着浅浅的弧度,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许灼面露回忆,“我记得以前让你和我一起上台表演,你说让我把卷子做出来就答应我,结果一阵风过来把卷子吹到楼下的大树上挂着。”
周椋接过话,“你立马冲到楼下去爬树,我都来不及拦你。”
许灼笑了,“你也记得?”
周椋说 :“我都记得。”
二人相视。
这时,身边忽然传来一道刺耳的车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