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薛上推开房门,走到院中。
他深吸一口冬日里凛冽的空气,仰起头,在无边黑夜里看到了太阳。
虽然光芒微弱,触不可及,但他知道,太阳,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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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众人说好早起爬山,结果时间到了,谁都没起来。
包括沈鲸落。
不知是换了环境格外放松,还是谢生的怀抱太温暖,沈鲸落居然一觉睡到了八点。
被阳光刺痛睡眼时,沈鲸落还躺在床上,呆呆没回过神。
直到谢生洗漱完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真棒。”
这当然不是夸他昨晚棒。
刚睡醒的虎虎太可爱,谢生没忍住亲了又亲。
从前,几乎每一天,谢生醒来时,沈鲸落已经坐在床头看书,或是在洗澡,或是买了早点回来。
这是第一次,他看着沈鲸落醒来。
谢生这才知道,原来男朋友睡懒觉,是这么让人开心的事。
或许他也在慢慢好起来。谢生在心里默默道。
“我睡了七个小时。”
沈鲸落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他已经快要忘记,一睁眼就是天光大亮是什么感觉了。
感动和震惊之余,沈鲸落合理怀疑,“宝,你没给我下i药吧。”
谢生:“……”有那好东西谁给你啊。
两人盘腿坐在床上,仔细回忆昨晚睡前都做了什么。
沈鲸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涩涩。
谢生很快推翻猜想,几乎每天都涩涩,也没见有什么特殊效果。
“会不会是那首歌?”
昨晚睡前,谢生给沈鲸落唱了一首家乡的儿歌,小时候外婆给他唱过的。
应该就是这个了。
谢生一拍大腿,“以后每晚都给你唱。”
沈鲸落有点犹豫,“会不会太内个了。”
他一大猛A,还让老婆给他唱摇篮曲哄睡什么的……
谢生的眼神瞬间犀利。
沈鲸落:“唱,必须唱,唱十遍。”
谢生哼着歌叠被去了。
从一开始提起失眠问题,沈鲸落的抗拒,到现在两人已经可以坐下来讨论安眠方式,谢生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一切充满希望,他想。
可谢生忘记了,当希望充盈到顶峰,接下来,就是不可避免的下坡,甚至谷底。
就像空中升腾的气球,膨胀盛大,但只需一枚针,就可将一切打回原形。
“早饭吃啥呀,饿死我了。”
王鼎鼎打着哈欠推开门,一抬眼,就瞅见薛上端着个搪瓷盆,正在帮老板娘喂鸡。
别说,那撒苞谷的姿势和手法,还挺专业。
“早。”薛上僵硬地和几人打招呼。
只有苏铮朝他点了点头。
薛上也不在意,继续专心喂鸡。
“叛徒!”饭厅里,王鼎鼎用力磕碎一个茶叶蛋。
苏铮哭笑不得,“你多大了,幼不幼稚啊。”
王鼎鼎一口咬下去,显然是把鸡蛋当成了他的蛋,不是,当成他脑袋了。
“谢生都不在意了,你在这愤慨个什么劲儿。”苏铮往他粥里加了勺糖。
王鼎鼎撇嘴,“可我就是没法和他做朋友!”
“谁让你做朋友了,淡然处之懂不懂?”苏铮抬手一指院子,“你看看落哥。”
院里,鸡圈前,沈鲸落和薛上站在一起,画面看起来异常和谐。
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