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沈极昼失魂落魄的,“背谢听过来的时候,流鼻血了。”
沈鲸落沉沉叹息,从小到大没流过几次鼻血,这是上多大火。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是谢听的家属吗?”
谢生回过神,哑着嗓子,“我是。”
“需要配合抽血采样,麻烦跟我来一下。”
沈鲸落想跟着去,被谢生拒绝了,“你守着谢听吧。”
沈鲸落停下脚步,他看着谢生单薄的背影,又转头看向病房里的谢听。
不可以。
沈鲸落紧紧攥拳。
上天不能对他们这么残忍,它不可以这么残忍。
过了很久,谢生都没回来。
沈鲸落不放心,交代了弟弟后,沿着路线找过去。
终于在一个拐角的垃圾桶旁,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谢生。
沈鲸落慢慢走过去,蹲下身。
“刚才换药的时候,听崽醒了一次,他在找你呢。”
谢生抬起头,露出挂满泪水的脸。
沈鲸落心疼得要命,但还是笑着去抹他的眼泪,“哪里来的小花猫?”
“怎么办,沈鲸落,怎么办啊。”
谢生握住沈鲸落的手,眼底满是破碎的情绪。
这一刻,他再不是那个风雨不动坚如磐石的谢生,现在的他,就像一件易碎的瓷器,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悬在崩溃的边缘。
“谢听还那么小,他受不了那些的,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弟弟,为什么……”
在被绑架的生死关头,谢生都没有如此恐惧。
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经历过的那些痛苦,都将被加诸在谢听身上,他的心都要碎了。
“我用尽所有幸运,我遇到了你。”
谢生捂着胸口,声音都在颤抖,“我把谢听的幸运也用尽了,所以他病了,他不会遇到那个人,他永远都要生活在深渊一样的黑暗里了——”
“别胡说。”
沈鲸落一把抱住谢生,“医生还没有确诊,谢听他不会的……”
当人陷在情绪中时,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的。
谢生推开沈鲸落,将头埋在臂弯里,像只孤独而绝望的小兽。
沈鲸落没有再试图接近他。
不知过了多久,谢生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
他牵挂着病房里的谢听,正想起身,就听一个声音道:“谢生。”
是沈鲸落。
谢生心里一动,他还在这里。
谢生抬起头,眼睛因突然的光线而微微眯起。
当他适应之后,谢生也看清了面前的人。
准确地说,是单膝跪地举着戒指盒的人。
“你……”
谢生有些无措,他看着天鹅绒戒指盒中,那枚镶嵌着钻石的男士戒指。
“你怎么……你跪了多久?”
“22分钟。”沈鲸落看了眼腕表,“途中有五个病人三个护士两个医生路过此处,有人试图拍照,被我用眼神吓跑了。”
谢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沈鲸落温柔制止。
“其实这个戒指,在你生日那天我就准备好了,但我没有信心,连把它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可能今天,我也不该把它拿出来。”
“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时机,甚至可以说糟糕,你无心理会我也好,骂我趁人之危也罢,但就在刚才,我明白,你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谢生,之前你问过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觊觎你的,我现在告诉你,是我变成兽形,你陪我在校医室共度的那个午后。”
“我看到了你脖颈后的伤痕。”
“当我闻到你的信息素想吻你,或许是欲望使然,但当我看到你的伤痕仍想吻你,我就知道,我爱你。”
“我爱你,谢生。”
沈鲸落笑着,泪盈于睫,“我拿着戒指守在这,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何时抬头看,我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