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楚宴一边单手搓纸,一边还在和群里面的大家舌战群儒,却不料猝不及防遭到自己队友的背刺。
跳转聊天页面,他不可置信,噼里啪啦一顿快打,【你真26?】
【我还以为你是……16。】
这一下属实把计楚宴给干沉默了。他神色尴尬,动作一滞,纸条的尖尖一下子被他搓烂了,几丝粉末停留在指尖也没吸引他的半点休息。
众不所周不知,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个未成年单亲家庭缺爱可怜弟弟。
结果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瞬间清醒,一点午睡的困意都没有了,感觉刚刚还在据理力争地自己像是一个傻蛋,连具体情况都没搞清楚,【……那和我就差不多诶……真巧……】
计楚宴从床上坐起来,低着头不知道发什么,头发不听话地挡到眼睛视线,被他单手粗暴地撩到后面。
他想了想,发了个猫猫头,试图用可爱的语气活跃气氛,【我还以为你是个小朋友呢。】
隔着屏幕看见这句话,黎野玉心里莫名有了小情绪,他抿着唇思绪不定,理清了两人之间的乌龙事件,但是也不知如何解释。
【不是小朋友。】
简单五个字也看不出情绪,偏偏计楚宴看了之后觉得又尴尬又窘迫,指尖都不知道如何安放。
想想他一个大男人要是被刚刚熟识的网友当做未成年对待,还买了什么儿童口味的感冒剂,肯定会觉得对面是一个怪人,变态,恋…童…癖之类。
形象不再。
【那挺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复实在太过生硬,谁都看得出来。
黎野玉垂眸,也同样想到两人之前的相处。那么……之前【落叶归土】就只是在照顾小孩子而已,对他,没什么其他好感。
指尖漫无目的地敲击键盘,黎野玉此时心里有股盘旋的怨念,可又不知如何发泄。
对方对他好,那是情分,若是不对他好,那也是理所应当。
两人本就是隔着一根网线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没有什么道理去责怪对方的好意是出于什么原因。
网络聊天是一种很好的媒介,它能够帮助人梳理心中那些琢磨不透的情绪,让那些怯于说出来的想法和言语可以被一一吐露在聊天框中,这种幽微隐匿的情绪似乎在这个时候才敢大胆的彰显自己的存在。
……才能被他捕捉到,那种微乎其微但又确实存在的不爽情绪。
【嗯。】
黎野玉良久后回道。
计楚宴一手搓着纸屑,把这些东西搓成一团,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他在网上经历的人和事都多,恢复得快。
收起恹恹神色,他看眼时间,先溜为敬。
【我先下啦,到工作时间了。晚上聊。】
这是他的习惯性处理方式——遁走。下次直接用熟稔的语气开场,当做没有这回事的发生,避免了期间的混乱。
但是另一端的人却不是像他这样想的,黎野玉没有回复,而是冷着脸摁灭了屏幕。
按理来说,同龄人应该更加有共同话题,这理应是一个不差的转变。可是对方的反应却完全看不出来。
隔着网线的情绪也没办法被几个文字呈现出来,反倒显得计楚宴冷淡下来。
春日微凉的风吹动薄纱窗帘,引得人心思浮动,让人无法沉住气。黎野玉从座位起身,拿了布条将其牢牢绑起,他伫立于此透过落地窗看,只有一片薄雾。
B市的天气和斗南村截然不同。
阳光斜斜照进屋内,计楚宴从床上爬起来,楼下还是一个人没有,又坐了一会。等到两点才有人陆陆续续下来。
“楚宴怎么下来这么早?”
纪老师从角落处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这是节目组赞助商的,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外挂bug,至少不需要他们自己烧白来水。
计楚宴接过水,感谢笑道,“睡不太着。”
他完全没有半点困意,反而觉得坐立难安。
天,他现在在【hysteria】心里是个什么形象。
他应该没说过、做过什么奇怪的事吧?
下午工作还挺重的,还有一半的土地需要播种,许裴真锤着腰和腿从楼上哎呦哎呦地下来,人未至声先到。他感觉一上午的劳作已经给身体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苦痛。
刘成见状问道,“要不然裴真你休息休息,下午我和楚宴去。”
刘成也都四十多岁了,许裴真怎么好意思,他当即拒绝,比出一个健美姿势,“没事我可以的。”
王心婷这时候终于下来,梳妆打扮得精致漂亮,编发全妆加上膝盖之上的短裙,如果不说大家肯定都看不出来这是要去逛街还是劳作。
“哎呀,走吧。”
许裴真鼻子都皱到了一起,声音一点也不小地嘀咕,“这是干什么呢?”
计楚宴面无表情地回应,“走秀。”
作者有话要说:
计楚宴:心情不好,随机找一个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