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我羽哥儿竟然要嫁人了。”
又看着外头一手拎一大酒缸的安四,长叹一口气:“安四……不错!”
季羽自然知道安四不错。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若不是安四及时赶到,若不是安四说要娶他,他只怕真要被季家的人带走给人做小了。
季羽将目光从安四高大的身影上收回,转头看向柳夫郎,心中颇为无奈。
“阿母,你为何不用父亲刚过世我还在孝期这事直接拒绝张家?”
他没有原身的记忆,穿过来时,柳夫郎母子已经在桃花村了,原身正大病一场,奄奄一息的身体里换了他这个异世来的灵魂,而一直病病殃殃撑着身体照顾他的柳夫郎,见他好了,再也撑不住也卧床不起了。
他是既不知原身的父亲死了多久,也不知户籍纸的事。
若是早知道,早就拿孝期这完美的借口堵住张家的口了,若是早知道,方才也不会被季家人吓住。
柳夫郎摇头叹息道:“我不想让人知道你是个庶出的哥儿……”
因为孕痣颜色的事,羽哥儿已经很难嫁了,再知道羽哥儿是庶出的,那岂不是难上加难?
季羽:“……”
说他父亲刚过世他还在孝期与他庶出的有何关系?
他庶出的这事,他不说,柳夫郎不说,又有谁知道?
不过,如今整个桃花村只怕都知道了。
柳夫郎咬牙切齿地道:“正房的人也太心狠了,夫君才过世,她们想霸占你父亲给你准备的嫁妆,就将我们母子赶出来,连你的名字都从家谱里划掉了。如今,又要将你带回去给人做妾……”
季羽轻叹一口气:“只怕是将我卖了个好价钱。”
咬了会牙,柳夫郎突然又叹息一声:“之前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如今想想,幸亏当时将你的名字从家谱里除名了。否则,她要将你卖给人做妾,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自己就是做妾的,最是知道做小的日子有多难过,他宁愿不要夫君给羽哥儿准备的嫁妆,只要羽哥儿能嫁个如意郎君,做正正经经的正夫郎,他什么都不怨了。
柳夫郎能想通,季羽自然是高兴的。
清楚了户籍的事,他也放了心。
季家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也不怕。
可他只想着季家正房,未曾想,就要开饭时张家来了。
张家夫郎往院子的地上一坐,捶着地嚎道:“不是说哥儿还小,不嫁吗?怎又嫁了?”
“大家都来看看啊!明明是我家先提亲的,竟然一哥儿两嫁?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村民们围了过来,看着安四,心里都乐开了花。
今日有好戏看了。
张家这是又来闹了?听着外面那些难听的话,柳夫郎捂着胸口,一副又要晕过去的模样。
季羽心头怒火一冲,拿着砍刀就要冲出去,安四进了屋,握着他的手腕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事让乔婶子去解决。”
乔婶子拿着把锅铲冲出厨房,冷笑道:“你张家是提亲了,可柳夫郎答应了吗?你家下聘了吗?有婚书吗?”
张家夫郎被堵得一时哑口无言。
他家确实提亲了,可柳夫郎一直未同意,他家也未下聘,更无婚书。
第二十章 婚约
张家夫郎被堵得一时哑口无言。
他家确实提亲了,可柳夫郎一直未同意,他家也未下聘,更无婚书。
乔婶子又道:“没有的话,就赶紧起来。若是愿意留下来吃饭,有你的一把椅子,若是不愿意,赶紧回家,莫在这里嚎。”
张家夫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可乔婶子是村长家娘子,他得罪不起,咬了会牙擦了鼻涕,往椅子上一坐。
有肉干嘛不吃?
见事情竟这般顺利地解决了,季羽忍不住感慨一声。
果然人都是欺软怕恶的。欺负他孤儿寡母时嚣张得很,对着村长一家却一言也不敢出。
他正愤慨不已,安四低沉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我说过,无事的。”
季羽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举着砍刀的手还被安四紧紧握着。
顿时脸一红,往一旁挪去:“谢谢!”
见他这般羞涩,安四轻轻笑了笑,松了手后退几步,嘱咐道:“往后若是我不在家,你有事可以找乔婶子。她辈分虽不高,却是村长家娘子,父亲还是里长。这桃花村无人敢对她不敬。”
原来乔婶子还是里长的女儿?季羽顿时了然。难怪之前乔婶子丝毫不惧季家那些人。
其实说来也是。季家再有钱,也只是商户。
而里长村长好歹也是个官。
这古代,士农工商,商可是排在最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