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夜凡尘靠近的一刹那,折风渡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都变成一只花麒麟了……”
夜凡尘搂住折风渡的腰,小心地靠进他怀里,听到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时,情绪再无法控制宣泄而出。
他将脸埋在折风渡怀里,脊背起伏得厉害,哭得一抽一抽的。
“凡尘,你……” 姗姗来迟的清垣在飞过废墟堆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原本快到嘴边的话语又被咽了回去,随后他一扭头就看见了数个探头探脑的三清门弟子正和自己一样在朝这边张望。
清垣一挥手,摆出自己长老的气势,对他们横眉冷对,“去去去,看什么看,你们是都没自己的事要做了吗?”
“这……” 几个弟子看了眼如同废墟的战场欲言又止,但迫于长老的威压还是鸟作兽散地跑了。
清垣回过头,瞥了一眼远处还紧紧抱在一块的两人,他施了个结界将这边的情形隐去,也拉着一张脸离开了。
……
结界内,
折风渡忍着咳嗽的冲动,安抚似地拍着夜凡尘的背,“仙君能不能变成小麒麟让我摸摸?”
这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他只是想逗逗夜凡尘。
可后者却当真了,作为麒麟转世,想要化形成麒麟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夜凡尘现在情绪不稳定,他努力回想着化形成麒麟的感觉,最后却只有脑袋上的角长了出来。
夜凡尘的眼泪不仅没止住反而掉得更厉害了,声音听起来也愈发难过了,“现在变不出来,只有角……”
原本折风渡是想调剂一下气氛的,却没想到把人给惹哭了,“有角就行了,有角就很好了。”
“咳……咳……这不是没事吗?”
他抓着夜凡尘的手缓缓移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两人同时感受到,有一股金色的脉络沿着血管流淌而过,再无昔日的那股魔气。
在千钧一发之际,是无尚宝剑内的剑魄取代了九阴魂魄所造成的缺口,弥补了他被煞气所伤的经脉,从此刻起折风渡不再是那个每五十年就必须闭关一次的魔修。
当然伐经洗髓经的过程是很痛苦的。
夜凡尘心疼,脸上挂着的泪痕还未消退,鼻尖都红了。
“别难过了。” 折风渡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他伸出手揉了揉夜凡尘的脸颊,将他的嘴角往上提了提,
“你往好处想,现在我摆脱那邪功了,到时候渡劫的时候少劈几道天雷,还能去天上陪你,否则一下给劈死了……”
夜凡尘打断了他的话,“别瞎说。”
原本差不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好好,不说,不说。” 折风渡用指腹拭去夜凡尘脸上的泪痕,“仙君可别掉再眼泪了,你这一哭,我感觉伤口又疼起来了。”
说到这,他故意皱起眉头,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嘶……”
夜凡尘抽了一下鼻子,用手胡乱地抹去眼泪,抿着嘴角不敢再哭了,“那,那怎么……能让你好受一点。”
折风渡笑着凑过碰了一下他的嘴唇,“亲一口。”
“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
“话说啊,魔尊与仙君在坠入‘海角天涯’之后渡过了五百年神仙眷侣的生活,但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清门的长老在得知这件事后勃然大怒,坚决要拆散两人……”
说到此处,台上的说书先生用醒木敲了一下桌子,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段恶婆婆拆散一对神仙眷侣的故事,大概就是仙君的师父被奸人重伤,而种种证据都指向魔尊,就在仙君准备找对方问个水落石出之际,却被他的师叔给禁足在了三清门中。
是清垣听到了都会当场脑溢血的程度。
眼看误会愈演愈烈,台下的看客逐渐按耐不住,议论声四起。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道:“终于,那一日,魔尊率三千大军压境,两人隔着一座山峰遥遥相望,就如同牛郎织女相隔银河呐……”
“魔尊看着昔日心上人悲伤而陌生的神情,一时间百感交集,他终于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并找来了几个证人为自己当初提供了不在场证明。”
“可自古正邪不两立,那些正道人士又岂会允许自己风光霁月的大弟子与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在一起?仙君的师叔当场就质问他‘折风渡,如今认证物证具在,你竟然还敢信口雌黄?’ 魔尊当即反问他,‘那怎么样本尊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师叔:‘呵,清白?笑话,莫须有的东西你要如何证明,今日就算是我太清老祖出面替你做证,我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台下又是嘘声一片,更有人开始用臭鸡蛋抗议,希望这个讨嫌的师叔可以快点下线。
“谁知那魔尊听了这话后不恼反笑,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一跃而起,落在那云台上,猛地拔起了云台上的无尚宝剑,霎时间天上金光大作,待那长老再回过神来时,只见他面前站着的正是那威严而不可直视的太清老祖,没想到魔尊竟然是他的渡劫转世!”
“折风渡质问他,‘唤本座的名号作何?’”
“‘太……太.祖?’ 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三清门众人齐齐跪倒在折风渡面前。”
“随即魔尊提着他那三尺长剑,跃到众人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仙君的师叔,‘本座问你,现在本座有没有资格和临安仙君结为道侣?’”
说书先生故作悬念地停顿了一下,就在台下看客紧张得屏住呼吸,忍不住发表评论之际,
“然后呢?”
“在一起了没?”
“他是老祖啊,这必须得答应吧!”
说书先生将桌案上的那本《虐爱[仙侠]5》合上,一撩衣摆十分潇洒地走下台,
“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