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隐约记得自己昨晚似乎想到过这个问题, 但是没有得到答案。
他洗漱过、再开窗通风, 冰凉的水和清新空气唤醒他大脑里更多不堪入目的画面。他想起自己在凳子上跳舞、想起自己赖在董事长身上一口一个男朋友, 还想起董事长把他推到床上……
越想喉咙越紧,他小心翼翼从楼梯口探出头, 试图提前察探魏总的位置, 自己好圆润巧妙的躲开。
“阮先生。”
身后冷不丁冒出道声音, 他被吓得一个冷颤, 条件反射抱住身边檀木制的楼梯扶手。阮黎深吸口气,定神,才发现出声的原来是孔叔。
孔叔的脸色不太好, 像是昨晚经历了什么重大磨难,苦涩又勉强的笑:“您终于醒了, 我让佣人给您灌了大半盆的醒酒汤, 生怕您醒不过来。”
阮黎:“……”
他自知昨天给人带来不小麻烦,愧疚认错:“对不起孔叔,我也没想到我会醉的那么厉害。给您和其他叔叔阿姨添麻烦了, 您有什么活吗?我可以帮您做。”
“哈哈,没事。”
孔叔发自内心的感慨:“跟您犯病的那段时间比,昨晚真的不算什么。”
阮黎:“…………”
孔叔好声好气的安抚他:“再说,魏总吩咐过, 让我们好好照顾您, 怎么能让您干活?阮先生, 您刚醒,应该饿了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不饿。”阮黎好奇问:“魏总呢?”
“魏总去医院了。”
他连忙追问:“魏总生病了吗?”
“没有,”
阮黎松口气,刚想要接话。
孔叔保持标准的礼貌微笑,咬字清晰的详细道:“魏总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昨晚您哭着从卧房跑出来,说魏总被外星人抓走,在空气里蒸发消失。”
他一口气噎在喉咙眼,不上不下悬着:“蒸……发?”
“是,我们看您哭得太凶,所以就召集所有佣人一起找魏总。没想到魏总居然真的消失了,找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找到。”孔叔一拍大腿,若有深意的眼神:“诶!也是我的疏忽,我忘了去衣柜里找!”
阮黎:……
“最后我在衣柜里找到魏总,他被您绑的有点紧,又时间太长。手臂肌肉上有点炎症,所以就去医院拿药了。”说到这,老人家特意加重语气强调,拍他肩膀:“阮先生,您可别误会啊!我们魏总身体特别好!经常健身,就是因为肌肉太饱满,才会被您的绳子给勒出印。”
阮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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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孔叔的描述实在是太细腻生动,他顺着这个由头,很快回忆起昨晚在卧室里发生的其他事。
包括董事长对他百依百顺、哄他、让他叫老攻。
阮黎有种世界末日降临的感觉,但这次并不是因为怕董事长惩罚。他抱着枕头呆愣坐在沙发上,把脑子里昨晚醉酒后的记忆不断加深、描摹。
发现魏总好像……居然还很可爱?
很听他的话,完全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难亲近。
阮黎不担心自己被辞退,反倒是担心那个人会不会被他的那副模样吓到。万一,万一魏总觉得他太闹腾、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听话,不想再跟他交往。
这个念头就好像一把电钻。
他越想越深,不知不觉就在心口钻出一个大豁口,直往里面灌冷风。
手机里存有魏总交给他的私人号码。阮黎鼓起勇气拨通,等待忙音落下的过程中忍不住用牙签去刺果盆里的橙子。最后电话被接通,橙子也已经满身是洞。
他还在想该用什么称呼开口,音孔里已经传出男人疲惫温沉的声音:
“小黎,你醒了?”
阮黎还没听到过自家董事长这么有气无力的讲话,
虽然很温柔、也很好听,但他还是心疼得不行,愧疚认错:“对不起,我昨晚不该贪嘴喝太多酒的。我听孔叔说,你被绑在衣柜里好几个小时,都被绳子磨发炎了……你怎么不叫人?这样,等你回来以后,下次换你绑我。”
魏洛南憋不住哼笑一声,颇有兴致:“好,那下次换我绑你。”
阮黎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玩悬念,所以才晾我那么久。说好的玩游戏,我要是出声,岂不是破坏你玩游戏的规则?”
魏洛南风轻云淡的打趣:“没想到你是真把我忘了。”
阮黎还想小声辩解一下:“我喝断片……”
“小黎,你说,我把鱼放在酒里泡几个小时后,再把你的记忆和鱼的记忆比,你觉得谁的记忆更短?”
阮黎:……
好吧是他蠢。
虽然他蠢,但是他有自知之明。阮黎立即保证:“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随便碰酒精了。另外,我再次郑重的向您道歉,我……”
电话里的人截断他的话,若有暗示:“只道歉?没有补偿?”
“啊?”
偏哑的音质经音孔过滤,更神秘低沉。阮黎自问对低音炮的免疫力还算高,但此时此刻,着实是对董事长没什么抵抗力,连呼吸都比刚才急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