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明显是带着嘲讽的不耐烦。
云皎浑身一僵,只觉得心跳都缓慢了几分。
教养院一直以来教他的都是应该称丈夫为先生,他甚至不久前才第一次从柯子骞嘴中听见“老公”这个称呼。
尽管柯子骞第一次听云皎喊自己为“先生”时被荒唐到逗笑,云皎依旧很难说出这个词。
听起来太亲昵,又过于随意带了些暧昧旖旎。
在云皎愣神间,柯子骞已经走到餐桌边,随手端起那碗桂枣山药汤喝了一口。
“啧。”他眉头皱起,语气明显不满,“怎么甜得要命啊。”
“腻人。”
云皎连忙转过身,下意识伸手抚上后颈,差点以为是自己的信息素惹恼了对方。
见柯子骞往里走的背影,他突然想起刚刚闻到的那股香气,微弱地夹杂在alpha浅淡的酒气和烟草味中。
从小在教养院长大,云皎很清楚那是omega的气味。
某个猜想在云皎心底里滋长发芽,寒意从脚下升起,即便是带着兔耳朵的毛绒拖鞋也阻隔不住地发冷。
应该不是的,他们才刚结婚一个多月,alpha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只是他们的圈子里也不乏各种omega,难免会沾染上气味而已。
二楼传来卧门关闭的声音,云皎竟不自觉地缓了口气。
他是怕自己这位alpha丈夫的,一个从教养院出来的保守omega和玩乐众多潇洒恣意的富家alpha,怎么样都会觉得不自在吧。
特意炖好用来解酒的桂枣山药汤几乎原封不动,柯子骞看起来并没有喝太多酒。
好在令他忐忑的一夜在柯子骞进入房间这一刻归于平静,云皎整个人都轻快起来,踏着毛绒兔拖鞋把厨房整理干净。
回到卧房后云皎打开衣帽间,换上绸缎睡衣后正对着紧闭的第二个抽屉发愣,房门却被突然打开。
柯子骞脸色不太好,头发还有些潮湿,**着精实的上半身,肌肉明显。
见小妻子吓一跳的神色,他的表情更差了:“什么意思?”
“真就要跟我分房睡?”
云皎发丝都有些颤,含了泡泉的漂亮眼睛明闪闪地抖晃,不知所措立在原地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您……您上次说,不想和我一起睡的。所以……”
柯子骞吐了一口气,见云皎这副样子也很难下重话。
“那显然是气话啊,哪有omega不跟自己老公睡的啊?”柯子骞挑眉看向云皎白金色缎绸短裤下的米白色长袜,“况且我也没见过哪个omega是穿着白丝睡觉的。”
“今天又是什么款式?吊带还是腿环?”
云皎顿时羞得满脸透红,揪着裤子不吭声。
云皎穿的长袜跟白丝并不是一种东西,它的布料更偏厚一些,还是在云皎有意识生活在教养院时就每日穿着的,已经习惯了十几年。
院里每一个omega都被要求这么穿,云皎也从没觉得奇怪,时间久了,肤肉被包裹的感觉已经形成了某种心理上的安全感。
而为了防止单调,白袜的款式有许多种。
和柯子骞住在一起的第一天云皎恰好穿的是吊带袜。
柯子骞起初对于这跟个皎洁干净小月亮似的漂亮omega很是满意,更别提看见云皎白嫩的大腿上方绷着的吊带袜之后。
几乎是想把人当场给标记了。
然而手刚要碰上云皎大腿,omega就受惊般一激灵,圈抱起自己的腿往一边缩,细软的嗓音不断地说着对不起,怎么哄都不放手。
柯子骞就没被这么拒绝过,当下便气得阴着脸摔门离开。
后来还哄过一两次,云皎依旧支支吾吾放不开。
柯子骞终于失去耐心:“那你别跟我一个床。”
随后便是好一段时间没回来住过。
蚌肉再怎么鲜嫩诱人,外壳紧闭着也只是闻得见吃不着,看着只觉烦闷躁动。
云皎抿着唇看柯子骞朝自己走来,他记得那日柯子骞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是真的气急了,所以他也当了真。
况且如果真睡一起,云皎会很不自在。
“但是,我还是会穿着的。”云皎小声道,背靠着衣柜,在逐渐靠近的alpha面前显得更为娇小。
“真搞笑。”柯子骞的笑里带着讥讽,一只手撑在小妻子身侧,垂头闻了闻胸前对方细软的发丝。
云皎戴了阻隔贴,应该是不会有气味的,但还是有丝丝甜味往柯子骞鼻腔里钻,似乎低头猛咬一口就能迸出鲜甜的汁水。
不过柯子骞不屑于把情趣搞成婚内强抱,没有他单方面强硬要求的道理。
应该乖乖顺从听话的是omega才对。
云皎被桎梏在狭小的空间内,很是不安地并起双腿,眼睫颤了数下后听见柯子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吓成这样,真没意思。”
“你这个omega怎么衣服这么单调,我都有点看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