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锁了停在小区对面的银灰色奔驰,苏珣拉着他的手臂过街,让他坐进副驾后自己也上了车,也没设置导航就往中山医院急诊科开去。
路上苏砚又打了几个电话给徐辛,每次听到的结果都一样,纪乾还在做检查。苏珣将他的着急与不安都看进了眼中,在第三次把他伸到嘴里咬的指关节拉出来后,终于忍不住提醒他冷静一点,不会有事的。然而他却像听不到一样,只懂催促苏珣开快点,再快点。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苏砚下车就拔足狂奔,苏珣喊了两声也没喊住人,这地方又不能随便停,只好先找停车场再走过来。
进了急诊中心大门,苏珣找了个导诊护士问:“请问宋清尧医生在吗?”
“宋主任在2号留观室,”导诊护士指了个方向,“您往里面走,到底就能看到了。”
在厦门待的那三年,苏珣不止一次来过中山医院,后来出车祸有了后遗症,他更是成了这里的常客。
熟门熟路地走到留观区,他站在2号留观室的门口,看到了正往门外走来的人。
穿着白大褂的宋清尧脸上是一言难尽的表情,而在看到他之后,宋清尧干脆定在了原地,与他对视片刻又回头去看7号床。
苏珣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床上在睡的纪乾,以及床边正牵着纪乾右手的苏砚。
等宋清尧转回脸来,他主动上前问道:“纪乾怎么样了?”
“撞击导致的胃出血,幸好不算太严重,不过要留院观察几天。”
苏珣点了点头,随后听宋清尧问他:“那位是你弟?”
“对,”苏珣的表情有几分无奈,“你没见过?”
“听过但没见过,”宋清尧说,“最近纪乾总是很忙,我和他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不是都要结婚了?”
“是要结婚了,”苏珣的目光又望向7号床的方向,“有时间吗?找你聊两句。”
宋清尧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把正在2号床床尾写病历的林壑叫过来:“你帮我盯一下纪乾,有什么事马上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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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尧是《春潮夏至》那一本的主角,因为这本是春潮里副CP的故事,所以我没有在这本多交代宋清尧这个人物,没看过春潮的可以把他当做本文最大的工具人and纪乾最好的朋友,看过春潮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哈~
林壑:那我呢??不用介绍我吗?(被宋清尧按头推回去)
第52章 没怎么变
点了两杯美式,宋清尧端到餐厅二楼靠窗的位置,放了一杯到苏珣面前。
苏珣正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凤凰树,以及被风吹动的殷红花朵,等宋清尧坐下后,他说道:“这棵凤凰树又高了不少。”
宋清尧也望了一眼:“毕竟过去两年多的时间了。”
“你和杨霆巍怎么样?”苏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对面的宋清尧笑了笑:“分了。”
神色微微一顿,他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又记起现在这么问不太合适了,这时宋清尧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中午。”
“纪乾知道你来?”
“还不知道,我过来找我弟谈话。”
“你……”宋清尧有些许迟疑,苏珣知道他想问什么,便替他说:“想问我是怎么看待他们在一起的事?”
宋清尧点了下头,苏珣靠到椅背上,双手抱臂看着他:“你也看到我弟的长相了,你觉得他们合适?”
宋清尧和纪乾从高中时期就认识了,当年苏珣还在厦门时,和他的关系也算不错,他又是最清楚苏珣和纪乾过去的人,所以即便苏珣不把话说完整,他也能猜明白意思。
之前他只在纪芹的描述中听过苏砚的样貌,今天一见,果然是有几分像,不过以他对纪乾的了解,纪乾应该不会因为像就和苏珣的弟弟在一起。
“我懂你的顾虑,”右手指尖摩挲着咖啡杯的白瓷把手,宋清尧说,“以前的事你还是想不起来?”
苏珣摇了摇头。
“其实你们刚分开的那段时间,纪乾过得很不好,荒唐了有大半年才回到正轨。”宋清尧叹道,“但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到了现在还不能冷静看待的人,你们有谈过吗?”
眉心拧起,苏珣问:“他是怎么荒唐?”
虽然关系到纪乾的私隐,但那段时间纪乾是明着放纵,且周围人都看在眼里,并没什么好隐瞒。待宋清尧说出来后,苏珣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大半杯美式几口灌下,最后低声说了一句:“怪我。”
宋清尧宽慰他:“那时你也身不由己,纪乾没怪过你,而且他那样也算一种发泄方式,总好过什么都压在心里。”
静默了一会儿,苏珣说:“上周他和苏砚来了苏州,他单独见我,说他和苏砚在一起了。”
“他们之前都不认识,纪乾会把苏砚留在身边,肯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只看身份的话是有点尴尬,可你有没考虑过跳出身份限制,去了解一下他和苏砚真正的想法?”
看着苏珣迟疑的神色,宋清尧继续说:“你曾经选择过纪乾,应该大致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时间或许会改变很多,不过本性难移,纪乾在你眼里,真是那种会为了找个替身就大费周章,甚至惊动到你面前的人吗?”
这番话说完后,餐厅内的喇叭便播起了一则寻人启事。播放的过程中,苏珣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面前空了的咖啡杯里,直到广播结束也没想到要回答。
看他这样,宋清尧便再次开口:“对于你弟弟,我不了解也不好评价,可纪乾能为了他找你谈,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了无法放下的感情。”
“你接受或者不接受都说得过去,但我觉得,你不应该以过去的关系作为限制他们的理由。”
宋清尧还在值班,因而把想说的话说完后便先回去忙了,剩下苏珣独自坐在椅子上,感受着室内凉爽的空调风,看着渐渐倾斜的阳光蔓过桌角,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照起一片刺目的白光。
自从生病以后,他经常会这样突然地放空思绪,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只盯着一样东西,一直到有外力打扰才能回过神。
医生说过这样的放空对他有好处,让他不要克制自己,不过最近这半年,他已经不怎么会放空了。
又坐了十几分钟,他回到留观病房。纪乾打了止痛针还在睡,苏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盯着纪乾的脸,就像他刚才放空那样,好半晌都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