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乖乖靠着他又等了半分钟,见他一直不表态便垂下眸子,鼻尖叹了口气,“你在转移话题拒绝。我知道了,老男人都喜欢新鲜年纪又小的,我不新鲜了呗,不谈算了,我才不稀罕。”
祁玉嘴巴说不稀罕,望着周时煦一副快哭了的表情。他翻身滚回床上,扯被子给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周时煦靠在他身侧,叹道:“都学会给我摆脸色了。”他扒开被子一角,露出少年半边憋红的脸,隐隐约约闪着水光,“呦,哭了?”
周时煦嘲笑完好声好气道:“黏人精,你和我说说,为什么想和我谈恋爱,你都说我是老男人了,你喜欢我什么?”
“我才不喜欢你。”祁玉一脚踹在他的腿上,“不准说话了,我要睡觉!”
周时煦抓住他踹人的腿搭在腰上,禁锢住了说:“不如意就哭,哭不行就踹人,小坏蛋。”
祁玉把眼泪往他衣服上抹,“我的眼泪没用了。”
“谁说的。”周时川望着他笑:“谈就谈吧,刚好情人节没有伴。”
祁玉眯着眼看他,随即破涕为笑,“真的?”
“当然是假的。”周时煦摸摸他的额头,没之前那么烫手,继续道:“吃点东西垫垫胃,一会儿再来一针。”
祁玉彻底气了,捂严实闭眼睡觉。长这么大第一次想和一个人谈恋爱,结果被拒了,挫败也好,不甘也罢,心里怎么都不好受。
气着气着困意上来,被迫落入一人怀里睡熟。
梦里和周时煦打了四五架,直到床头的手机连续震动,祁玉烦躁睁眼,全身酸痛不想动,先伸手摸旁边的位置,空空荡荡没人,这才眯着眼睛爬起来找手机。
周时煦昨晚把人惹生气了不哄,起了大早不声不响回公司,祁玉看眼屏幕耐着性子接了却一句话不肯和他说。
“起来准备吃早餐,一口不许剩。”
祁玉哼了一声,闭上眼睛继续睡。听筒里的环境音过于嘈杂,周时煦应该没在公司。他不由想起昨晚看到的关在卿,长得乖巧漂亮,两人现在还在一起吗,关在卿在他旁边吗……
祁玉一屁股坐起来,跑进卫生间盯着镜中自己看,下一刻重重地咬住唇,周时煦总爱和他接吻,是因为他的唇和关在卿的像吗?
半天得不到回应,周时煦问:“有没有听我说话?”
祁玉直接挂了电话,刚想扔马桶里,余稳给他发了条微信。
「公主,周时煦在312下单查你,下得你的单,他给五十万只要一份资料,我没想接,就说两百万,结果他同意了……」
下‘公主’的单查‘祁玉’…
祁玉面无表情回道:「不接。」
余稳争取:「两百万要你十岁以后的具体资料,很划算了!」
祁玉正气头上,看见周时煦三个字就火大,诚心不想跟他合作,回道:「“一千万,一分不少,不接受定金,能接受就马上打钱,不能就滚蛋!」
余稳这边同步交涉中,将祁玉的话稍微润色美化后发过去,对话框里‘周时煦’的头像很快闪烁。
「好。账号。」
余稳指尖一颤,回复祁玉「他答应了。」
祁玉蹙眉,「滚他妈的!」
十岁以前的祁玉周时煦肯定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那些都不具备参考价值,因为就连祁玉自己都不记得了。
十岁以后倒是印象深刻。
他遇到了斯布林。
D国地下少年组黑拳,祁玉能想起最初的地方就在那。
十昌集团全国搜罗有潜力又无家可归的孩子,供吃供喝,从小培养黑拳,通过一场场月考考核层层选拔,最后脱颖而出的才有资格打有观众的擂台赛。
那段时间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十岁的祁玉在组织里年纪不算大,他谁都打不过,每个月末实战考核,拳拳到肉,通常是住几天院回来就继续打。
就这么待了近一年,几个富人来拳场玩,当时馆里没正式的比赛,但是少年组在月考,祁玉靠着一口气撑到最后一场对决赛。
坐在看台上的富人心血来潮赌谁能赢,石油大亨弗拉德笑道:“看惯了正经比赛没多大意思了,这个有趣,来不来,玩把小的,一百万打底。”
左米笑了一声,“一局定胜负是不是有点草率了,谁做庄?看他乐不乐意赌了。”
祁玉当时已经打过了几场,脸上身上都是正在淌血的伤,年纪小身板瘦弱,看着就不是打黑拳的料。
没人肯压他,但既然是赌总有人要当这个冤大头,斯布林本没想参与这场赌,出来玩得尽兴不是?
“我做庄,下吧。”
“还是亨乔先生阔绰,”弗拉德望着擂台上的两位少年,“我压那个黑人孩子。”
“我跟。”
“我也跟,生意上赚不到亨乔先生多少钱,这里我可不客气了。”
擂台是粗糙的水泥地,用结实得铁网围了一个圈,于场上的祁玉而言,不过家常便饭的月考,简单的绷带缠绑,无规则,拳头落在哪算哪。
裁判一声哨响,祁玉主动攻击,追求速战速决,几套组合拳后仍旧难分胜负,祁玉咬牙挥出拳头,被对方快速躲过狠狠砸在铁笼上,留下点点血印子。
拂拉德咂咂嘴,“他的手速真快。”
“可惜啊,他好像有点累了。”
话音刚落,祁玉果然精疲力尽被打趴下,裁判开始数秒。看台的富人瞬间沸腾,“毫无悬念地比赛。”
“亨乔先生,你等于是在把钱送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