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还有他微信呢。
不过白泽的朋友圈和他本人一样冷淡,几乎空荡一片。
顿了几秒,小彭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上个月爱宠医院事故,我有把握,出现问题的原因不是你。”
“什么?”钟意问。
在帝都时,钟意是被爱宠医院炒掉的。客户的柯尔鸭精神萎靡、呆立。
院里判断鸭瘟早期不是什么大事,采取针剂治疗。
第三天钟意接手输液,发现小鸭子严重停食,怎么喂都喂不进去。后来,就在钟意给其补液的时候死掉了。
客户小有权势,那又是它的爱宠,拿着残余的针管要求宠物医院给个说法,说是他们行医不当。
也不知道谁给了个建议,说大凡惹不起的事故让实习生背锅就好,后期的主治医生钟意自然成了背锅侠。
等钟意再投简历,发现帝都宠物医院都知道了他钟意大名,再也没人接纳他了。
“这个月,我们医院也出现了七八起柯尔鸭绝食案例!总不能都是你闹的医学事故吧。”小彭气愤道,“当时我就说,爱宠医院诬陷好人。”
“算了。”钟意轻叹,反正已经离开帝都了,人也总要长大。
“其实有点恐怖,”彭夏压低声音,“一只只的,挺可爱的小鸭子,突然间什么都不吃,送到医院里皮包骨啊,像小骷髅一样,只能当做是食物中毒来看待,输液维持。”
“不止如此,我听说郊外也发现皮包骨的野鸭子了。”
钟意问:“啊?……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小彭:“我怎么可能害怕!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也没有妖怪!”
钟意大声安慰他:“快别哭了,你说得对!你可是六尺男儿大汉子!我们说过的,比起鬼来,没钱赚才比较可怕!”
小彭在那边响亮地打了个大哭嗝。
挂了电话,钟意心情好多了。只不过想起一只只小鸭子骷髅的样子,又有点揪心。
垂眼,光可鉴人的地面几乎能映出他的影子。之前被小猫妖弄了一地的死飞鱼,早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直起身来,拎起一袋鸭粮,走到宠物医院后门。
刷拉一声把门推开,是他的生活区域。后院斜对面就是厨房,他从门口的草筐里揪出两条鱼儿。
“钟大人,您终于要尝飞鱼啦?”猫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好吃的!”
“说什么呢,给鸭子吃。”年轻人给鱼儿拔毛。
“您要凡鸭子吃……吃小妖怪?”猫脸震惊。
“嗯,你不是说很美味吗?只吃一口,难以忘怀,甘如牛乳,利于消化。”钟意目光慈爱,“最近帝都鸭子胃口都不好,混进去,试试加餐。”
猫妖更加震惊:钟大人知道这些鱼妖比鸭子要大多少岁吗?这尊重鱼吗?
知道钟大人有时候会两面,但没想到两面得这么过分啊。表面总看上去那么软,闻着又香,实际上拔起鱼毛怎么这么狠呐。
狠毒美人!
深夜。帝都老城根,敲梆子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街道,那声音带着回响,格外诡异。
“咚、咚咚。”
“咚、咚咚。”
月影投下,倒映出一头牛的形状,赤红色的尾巴拖地而走。它的脖子被抻成一个诡异的长度,那咚咚声响竟是从脖子里发出的。
“好疼,我脖子好疼啊……”它声音粗噶。
忽然间,妖怪脖子又长长伸出,不知进了谁家窗子,捞出一只哆哆嗦嗦的宠物鸭,“哎呀,好瘦,”妖把它丢进去。
又探身进了另一家窗子,“嗨呀,这只肥!”大嚼鸭肉的声音顿时充斥在街道上。
帝都所有的小鸭子都做了个模模糊糊的梦,这是它们这个月第无数次做这个梦。
梦结尾还有嘎嘎的鸭语:“我是鸭仙,刚才给你们看到的是最近苏醒的领胡。领胡妖脖子痛,以为吃肥嘟嘟的鸭脖子就能好嘎。你们最近都不要把自己喂肥了嘎。”
小鸭子们虽然智商不高,但小鸭子们知道害怕。
吃肥了就会被宰。
帝都的所有小鸭子们不想吃饭。
*
第二天钟意难得睡了个懒觉。是阳光把他晒醒的。
短短几天,他感觉累坏了,又是给大老虎按摩,又是收服金华小猫妖,还要感动镇河蛟,这辈子都没这么忙过。
出门先把混着妖肉的鸭粮走冷链顺丰快递出去,又从网上联系了一家药厂,预定了十几桶的托吡卡胺。
西北药厂说,从来没有人一口气下单这么多的散瞳药,问他是不是一家很大的私立眼科医院。等钟意把自己的资质发过去时,对方震呆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宠物医院,才成立十多天。
对方一再确认钟意有没有搞错,就算一整个动物园的动物做散瞳,都用不了这么多托吡卡胺。
钟意说没有搞错,当下就把钱转过去了。
想起镇河蛟也真有趣,一开始他还以为,蛟的积蓄应该是金银财宝古玩之类,没想到它和互联网无比接轨,竟然豪爽地从手机微信上给他转了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