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里传来玻璃瓶摔碎的声音,阮则停了一会儿说:“站了一会儿。”
“那你是在等我。“
阮则本来想解释是因为隔壁包厢放了一首他挺喜欢的歌,但面前的大学生看起来很高兴,眼睛被光映的很亮,像阮则第一次在湿地见到的萤火虫。
“在看你的象棋下的有多烂。”阮则转身往前走,尤伽映跟在他身后,先是解释自己太久没下技艺生疏,然后加快步子走到他身边,说:“在我开学之前晚上我都来接你下班好不好?”
阮则没回答,走了几步才问:”你不上班了?”
“辞了。“尤伽映低着头踩地上连成斜线的红色地砖,然后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头,解释道:”你放心,房租我还是交得起的。”
阮则没说话,尤伽映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地说:“我白天写完作业就没什么事做了,天天在家等你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晚上出来接你顺便透透气——”
“—尤伽映。”一直沉默的阮则突然喊他的名字,马路对面的红灯把阮则的全身都照的红彤彤的,红到尤伽映觉得大事不妙。
“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就我一个同性恋。“阮则转过身,语气失去了往常的耐心和散漫,他很认真的看尤伽映的脸,然后说:“你不要把精力都浪费在我身上。”
这次尤伽映回答的很快,他抬起头和阮则对视:“我就浪费。”
转绿的红绿灯开始倒计时,阮则不再看他转身往前走。这次尤伽映没有执拗地要走到他身边,一直走到楼道口,尤伽映都跟在他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阮则踩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攥住了他的衣角,在扭头之前,阮则听见尤伽映像倒豆子一样说:“就算天妒英才我只活到60岁,我也有快四十年可以浪费,四十年活佛也能熬成婆了,谁也不能保证你就一定不会喜欢我。“
“我就要住在你家,就要接你下班,就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这一大段话说完,尤伽映甚至不敢喘气,他的心跳很快,嘴唇也开始起皮。尤伽映在黑暗中等待回答,可是阮则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在尤伽映忍不住又要开始倒豆子的时候,阮则才开口说:“随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