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应该能戒掉了。”吕英坐在阮则对面,双手手指来回揉搓,她冲着阮则笑了笑,“等这次,这次妈妈出来,好好工作不让你操心,你就可以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我听他们说现在孩子要想发展好,还是得上学……“
“学习不适合我。”阮则看着吕英的眼睛,“看不进书。”
吕英脸上的笑容顿住,她低着头,好像在回忆过去:“也对,我记得你小时候就不爱写作业,你小时候喜欢画画,一画就是十几张纸,你可以去学画画。“
阮则看着窗外的云开始跑神,吕英在对面说个不停,直到她碰了碰阮则的手背,阮则才回过神。
“最近……最近有去看你外公外婆吗?他们身体好不好?”吕英的眼睛浑浊,眼眶凹的厉害,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四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半截身子已经入土。
“还好。“阮则擅长说谎,他移开被吕英握住的手,说:“外公有点儿高血压,在吃降压药。”
“对,人年龄大了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的,有在吃药就好,吃药就好。“吕英小心翼翼地看阮则,在阮则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喊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大。
“明年你就二十六了吧……妈妈也一直没有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孩子……妈妈不是催你,就是希望你不要因为爸爸妈妈觉得心里不好受。”吕英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要告诉他们我和……和你爸爸的事,你爸爸应该也不会回来了,我出去以后也不会和你再见面,不会让人家里觉得你家里不干净。”
阮则转过身,看着吕英身上看起来空荡荡的衣服,走过去,碰了一下她的手,“你注意身体就行。”
“走了。“阮则走到门口,站在门边和吕英道别。
从小到大阮则没有抱怨过上天不公,但当他拐进那条狭窄长廊,看见站在尽头一身黑衣黑裤,拿着小风扇闭眼消暑的尤伽映时,阮则站在原地没有动。
“要是能分给我一点公平就好了。”阮则第一次感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