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唯手熟尔
雨渐渐停了，天空被洗涤的干净澄澈，几颗星子挂在天边，犹如碧蓝美玉折射出的零星光泽。
姜灿阳迷迷糊糊地盯着星星愣了一会儿，一时间有一种不知自己是梦是醒的错觉。直到看到不远处魏澜清的背影，姜灿阳才反应过来，不久前，在教学楼的长廊上，自己紧紧握着江听澜的手臂，让他救救自己……
姜灿阳挣扎着想起身，身体带动柔软的被子发出声音，让魏澜清应声回头。橘色的灯光笼罩在他脸部清晰美好的轮廓上，落在姜灿阳眼中，让她因为此刻由内而外的安全感，而感到鼻头微微发酸。
“醒了？”魏澜清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给姜灿阳倒了一杯水。
水的温度从杯壁传递到姜灿阳指尖，她喝了一口水，声音不似往常明快，夹杂了一丝鼻音。
“我……睡了多久了？”
“三个小时吧。”
“哦。”
静默一阵后，姜灿阳的目光忽然落在自己衣服的袖子上，她身上穿得是魏澜清的睡衣。
魏澜清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抬手接过姜灿阳的杯子放在床头，用极尽安抚的声音说，“你先别激动，我可以解释。”
魏澜清在长廊发现了姜灿阳的不对劲。她脸色发白，不停地发抖，可能是因为淋雨着凉了，也可能是因为一直紧绷的神经，在遇见他之后终于放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就晕倒在了自己怀里。
魏澜清本想送她回美甲店，但考虑到于很大，而教学楼离他的公寓更近，于是就带着她先回了公寓。因为不忍心让她就这么湿着，于是给她换了衣服，煮了姜茶，让她在自己的床上好好休息。
“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全程带着眼罩，所以我什么都没看见，这个你可以放心。”
姜灿阳心想，看不见有什么用，您老难道没碰到吗？！
但是人家毕竟是好心，姜灿阳也不好说什么，但什么都不说，又咽不下这口气，只低着眼睛，讪讪地吐槽道：“您这什么都看不见，还能换得这么好，可见很有经验啊……”
魏澜清想了想，自己之前确实修习过法医课程，也解剖过大体老师，说有经验确实没错，于是点了点头，认真地回应说，“无他，唯手熟尔。”
姜灿阳一噎，觉得虽然魏澜清“花心大萝卜”的称号是自己盖章认证过得，但是他自己就这么大言不惭得承认，也确实让人觉得有够直爽。想到自己此时穿着魏澜清的睡衣，躺在魏澜清的床上，而魏澜清本人就坐在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纵使姜灿阳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但手心依然难免冒出了一些汗。
“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魏澜清抬手覆盖在姜灿阳额头，动作自然地像是把手覆盖在教案上一样。
姜灿阳觉得自己要是立刻躲开，着实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于是故作镇定地说，“没事，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我小时候，家里人总说，要是被吓着了，就会发烧。我可能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吧……魏老师，谢谢你带我回来，我已经没事了，我衣服也干了吧？要不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现在吗？”魏澜清抬眼瞥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姜灿阳顺势看过去，发现是凌晨两点。
现在回去，确实有点危险。但留下，也说不过去吧……
姜灿阳想了想，问道，“魏老师，你带我回来公寓，你们楼管阿姨不会觉得……有些奇怪吗？”
魏澜清想了一下，教师公寓是没有门禁的，他带姜灿阳回来时，楼管阿姨已经睡了。于是他摇了摇头，“不会。她没什么好奇怪的。”
看来是总带人回公寓。姜灿阳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看魏澜清的眼神又复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