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时间拨通了姜灿阳的电话,然而却并没有接通。不好的预感如同阴云般,逐渐在魏澜清胸口汇拢,他快步向着美甲店走去。今天早上,他将姜灿阳送回店里,之后就来了警局,这前后时间不过才过去三个小时而已。
然而在他敲了半天门后,隔壁水果店的阿姨探出头来的一句话,让魏澜清的手僵在了半空。
“店里没人。这店关很久了,唯一住在这的员工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魏澜清觉得汇聚在胸口的乌云逐渐被风干成僵硬的石块,不停地砸了下来。他再次拨通姜灿阳的电话,这次手机关了机。
魏澜清回到询问室时,岳歌正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直到感受到他神情的凝重,岳歌的心也跟着慢慢收紧。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魏澜清再次在岳歌对面做了下来,这次他的脸上没有了云淡风轻,一双曾经被岳歌戏称为“狐狸眼”的眼眸中,渗透出缕缕寒意。
岳歌头一次感觉到向来温文尔雅的魏教授也有让人觉得如此有压迫感的时候,这种慈目神明变身怒目金刚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喉头发干,想说的话一股脑压在心里,却不知道该说哪句。
“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开始说,不要有一丝隐瞒。如果你想救她的话。”
看来绑架的事情是真的了,岳歌觉得脊背发凉。他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咬了咬牙,最终决定像魏澜清和盘托出,毕竟,他现在是自己和姜灿阳唯一的希望了。
姜灿阳醒过来的时候,因为眼睛被布蒙的严实,所以仍是黑暗一片。以至于她一时之间不能分辨自己是梦是醒,甚至不知自己是生是死。
她想要说话,但嘴巴也被胶带封住,只能吞咽一口口水,让自己干涸的灼烧一般的喉咙觉得好过一点,然而杯水车薪,她非但没有觉得好过,反而觉得嗓子更加刺痛了。
视觉的缺失让她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明显,她能感觉到身体在微微晃动,周边有风鱼贯而入,呼呼作响,但纵使这样,也没能将笼罩在她周围的刺鼻烟草气息系数吹散。
她知道自己在车上,车上有两个北方口音的男人,一个在开车,话非常少,只偶尔的应答一声;而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口一个“二哥”叫个不停,像是个话痨。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往何方,只微微动了动被捆绑住的手脚,希望不要被人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好在这不是她第一次被绑,人只会对未知的事情和自己曾经失败过的事情心生恐惧,而她对这一切都很熟悉。虽然当年的恐怖经历在她醒过来的瞬间如同潮水一般在脑海中席卷而来,让她下意识颤抖,但很快她就接受了这一现实,并且重新有了信心。
因为当年她也是在这样的困境中成功逃跑的,她没有失败,好好活到了现在,所以她相信,这次她也一定可以成功。
这个信念如同种子一样在姜灿阳心中飞快地生根发芽,在她被黑暗遮蔽的心中撑出一小片希望的绿荫。
只不过,姜灿阳不知道的是,当年她之所以能成功逃跑,是因为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为她推波助澜,在她绝望的时候,为她打开了一方可以呼吸的天地。
而这次,她却是要全靠自己了。
淡淡的海水味席卷而来,让姜灿阳心里一惊。从市里开到有海的地方,少说也要开一个小时,这两人到底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呢?
正想着,车忽然停了下来,开车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到了。还没醒?老三,扛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