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大学毕业他就出柜了,之后跟着梁覃来这座城市,从此他的世界便只有他一人。
可现在那个人从早到晚都不见人影,这硕大的城市于他而言,早没了当初的温暖。
正在这时,门锁传来一阵动静,一身西装的梁覃走了进来。
“什么味儿,这么难闻?”他蹙眉看向厨房中的人。
贺言叙有些慌乱地打开排气扇,但满屋子的中草药味依旧弥漫。
“覃爷,只是一些调补身体的中药……”他解释道。
闻言,梁覃朝贺言叙走去,担忧看着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吃药?”
贺言叙看着他,耳畔不由得回想起之前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我不舒服。”他轻声说道,带着一丝苦涩。
梁覃顿了顿,脸上的担忧之情荡然无存。
“言叙,我不喜欢你每次都装病装可怜。”
他俊朗神色染上几缕不耐,走到灶台边将火关掉。
“覃爷,我……”
贺言叙僵在了原地,满屋子苦涩药味萦绕,梁覃竟然会觉得自己在装病。
他从来都不知道,被所爱之人言语中伤竟是这般钝痛。
梁覃觉察到了贺言叙情绪的不对劲,视线落在他苍白消瘦脸庞时,不由得一怔。
这人怎么瘦了这么多?
看着灶台上的中药罐,梁覃有些闪烁地收回了目光。
“真不舒服的话,我明天带你去医院做个体检,别胡乱吃药。”
他敷衍地关心了一句,转身进了卧室。
贺言叙看着紧闭的房门,低低的喃声道:“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有没有看过医生……”
周围一片寂静,耳畔里只有雨水敲打着窗户的声响,淅沥中透着悲凉。
深夜,贺言叙再三确定身上没了中药味才进了卧房。
床上的梁覃已经闭目睡着,暖黄的床头灯映得他俊朗面庞染上一层温和。
贺言叙坐在床畔,小心而又轻柔地抬手拂过他的五官。
梁覃骤然睁眼,眸底一片清明。
贺言叙看着他深邃眼眸中自己清晰的倒影,忍不住轻声开口。
“覃爷,最后几个月早点回家陪我,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