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某个人纳入未来规划?这是个很危险的想法。
赵愠目光凝重起来。
齐烬端着果盘回来的时候,赵愠目光已经恢复如常。他戳了块苹果,优哉游哉放进嘴里:“年后你有什么打算?”
“继续追你。”齐烬回答的很干脆。
赵愠:“我是问你事业上有什么打算。除了开发海滩,你还打算拿新地吗?之前郑总提过那个海岛,过了年可就要拍了。”
齐烬摇头:“我不想拿海岛,我只想拿下你。”
赵愠:……
男主傲娇起来能气死人,但不傲娇改直球了,赵愠又有点不自在。
对上齐烬又黑又亮的瞳孔,赵愠下意识挪开目光:“你要把这精力放正事上,齐氏资产难说都翻倍了。”
“翻倍有什么好处?”齐烬小声反驳,“钱而已,哪有你重要。”
估计是这段谈话打开了记忆闸门,半夜入睡以后,赵愠又陷进噩梦里。
棉花糖铺就的道路之下,是血淋淋的刀刃,而再往下的执刀者,每个都长着淡粉色的双唇。
梦做得多了,赵愠也快习惯了,一边跑一边欣赏了会儿那些薄薄的双唇,赵愠明白:这是自己潜意识里对危险的警觉。
周围的一切都不可信,危险隐藏在甜蜜柔软之下。而最亲近的、最想要依靠的人,往往才能造成最大的伤害——这是赵愠穿书前总结出的经验。
棉花糖道路结束后,是跟往常一样的车祸。
这场车祸算不上完全荒诞的梦。
因为在穿书前,赵愠是真切经历过的。
滑入黑暗的车辆快速朝前,继而碰撞,失控,滚落。
只不过经历过的那场车祸里,赵愠身边并没坐人。
前排驾驶位上倒是坐了个人,那是个跟了赵愠许多年的司机。车祸发生到爆炸声响起的间隙里,司机曾经回头看了赵愠一眼。
他说:“我也不想的,可我欠了很多钱。”
话音落下,司机身上的衣服变了款式,手上戴着块限量款大金表,但脸,依旧还是齐烬那张颜值爆表的脸。
这人也跟了赵愠很多年,算得上他的左右手。
“赵总,对不住了。”顶着齐烬的脸,那人冷笑着开口,“对家开价太高,那么多钱,谁拒绝谁是傻子。”
钱、钱、钱。
去他妈的钱。
爆炸声响起,赵愠猛地睁开眼睛。
望着算不上陌生的天花板,赵愠按紧胸口,脑子里依旧回忆着刚刚的梦。
事情已经隔了十年,司机和「左右手」的长相赵愠已经记不太清。但在梦里,他们都长了跟齐烬一模一样的脸。
应该是惧怕吧?惧怕接近之后再被背叛,于是下意识的,把齐烬的脸投影到了司机和副总身上?
甚至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是因为惧怕吧?
惧怕因为利益和金钱而产生背叛、惧怕伤害。所以用这种方式强化记忆,用这种方式试图清醒,试图远离可能发生的伤害……
但齐烬说:钱而已,哪有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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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初二连着两天大晴天,堆积的雪融化了不少,洁白的雪地上更是多了脏兮兮的痕迹。
看着这些痕迹,赵愠心情大好:“再来两天雪就能化了。”
“你就这么想回家住?”齐烬偏头看他。
“肯定想,谁愿意天天借住别人家?”赵愠笑眯眯盯着窗外,余光扫过粗瓷盆里的绿植,他目光微微顿了一下。几秒钟后,赵愠收拢目光,将绿植和瓷盆再次隔绝于视野之外。
也许是小粉,也许不是。
但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过去的早已经过去了,反正错过的花也不可能再开,反正都已经决定翻篇了。
刚这么想着,赵愠就听见齐烬清冷的声音。
“还记得这盆花吗?”齐烬问。
赵愠赶紧摇头。
“当初我送你的,不记得了?”齐烬声音带着探究。对上齐烬深棕色的眼眸,齐烬轻轻挑起眉尖:“在国土局停车场送你的,后来,你还给它起了名。”
赵愠依旧摇头。
“它叫小粉,因为花是粉色的。”齐烬明显不信,“当时被李桥舟掐掉了花苞,为这事你还跟李桥舟打了一架,后来你搬走,把它留在了我家。你还曾经问我小粉的花语是什么,怎么可能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赵愠指尖指着脑袋,“车祸的时候撞到了,忘了些事。”
齐烬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