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壶的保温效果不太好,倒出来的水是温凉的,李柚白很快喝完,又去倒了第二杯。
在倒第三杯的时候,门口来了人。
两个中等身材的短发男人,穿着一样的蓝色工作服,看起来像是去做工的工人。
高一点的那个拨了拨头上的水珠,探头朝后厨喊了声,“姐,来两笼包子,两碗豆腐脑。”
里面高声回应,“好嘞。”
点完单,两人找屋子最中间的一张桌子坐下。
来了人,李柚白安生不少,安安静静坐在位子上,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水。
而另外两人像是看不到她似的,悠闲交谈。
矮一点的工人坐下后,拽起工作服的一角,在脸上擦了两把,擦去额角和鬓边的雨水。
“啧,我是真服了,最近这雨,下的越来越频繁了。”
高个子提了暖壶,边给俩人倒水,边笑着说:“换季嘛,都这样,再过几天就入夏了,到时候想下雨老天爷都不给机会咯。”
水推到了矮个子面前,被一口闷掉。
恰巧这时大妈做好炒饭,端着挤了出来,缓步过来,摆在李柚白的面前。
手在围裙上擦擦,又手脚麻利地跑到了店铺外,捏着大抹布从大铁笼里拿出两笼蒸好的包子,回来放在两工人面前。
“豆腐脑再等会儿。”说完转身进了后厨。
见自己的饭上来,李柚白不再喝水,从旁边筷筒里找出筷子,手上搓搓,先把炒饭上的荷包蛋快速吃掉。
再去用配送过来的勺子吃底下的炒饭。
李柚白吃饭很快,眼看那边半笼包子都没吃完,她这边却已经吃掉三分之一的炒饭了。腮帮子明明塞得鼓鼓的,还要马不停蹄地去盛下一勺。
她干饭干的热火朝天的同时。
一个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的瘦小男孩儿,做贼般从门外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正在悠哉悠哉吃早餐的两工人看见他,像是习以为常,笑了起来。
高个子还挑眉逗他,“小天儿,又来偷你妈的钱啊?”
黄毛听见他的话,不以为意,翻个大白眼,“傻逼。”
缩身钻进旁边隔间的柜台下,捏起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又极其缓慢地抽开装钱抽屉。
高个子工人嘴角含笑,手捏包子,故意高声咳嗽,朝后厨喊道,“姐!小天儿回来了!你要出来看看吗?”
“我*你大爷的。”只见正准备拿钱的黄毛咬牙切齿,一个暴起,头磕在柜台上,东西咕噜噜洒了一地。
与此同时,后厨响起大妈急促的脚步声和骂声。
“龟儿子!又来偷老娘的钱!”
黄毛听见声音,慌手忙脚,连钱都没顾得拿,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大妈举着菜刀从后厨追出来。
黄毛在前面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得尿裤子,哭爹喊娘,“别追啦!我没偷!救命!天底下哪有你这样防儿子如防贼样的老娘啊!”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心痛!就为了几十块钱,你居然六亲不认。”
“还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没天理!来人啊!家暴啦!杀人啦!有人要吃小孩啦!”
屋子里留下的两工人,一点也不担心外面会出事,像是在看一场习以为常的闹剧,有说有笑吃着早饭。
李柚白瞪着两宛如黑白丸的眼睛,咕溜溜转了一圈,把最后一口炒饭送进嘴里,就着水艰难咽下后,一拍肚子。
走到柜台,留下六块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