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瑜约的时间是傍晚,等他走后,天色也逐渐昏暗,这时路灯都还没有亮起,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只觉自己的心好似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秋天的夜风从四面八方地朝我涌来,直吹得我心口的那个口子被撕裂得更开了,我伸手环抱住自己,脸上的泪被吹得也干了,现在脸上干干涩涩的,绷得脸皮紧紧的。
也许就不应该踏上这一趟的旅程,我不应该来找他的,这样还能让我在心底留下一盏微弱的灯,即使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暖,但我完全可以自己想象出来,我一直都很会安慰自己,可今天,我却是亲手打碎了那一盏灯,它微弱的火苗,刹那间便熄灭在了我的心间。
身边的路人行色匆匆,夜色渐浓,秋风止不住地吹起来,道路两旁的绿化树植被风吹得落下一片又一片枯黄叶子,没有归处地掉落在四处。
我见了这些,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的家在哪里,我又能去到何处呢......
回到杜遵盛的屋子里去吗,还是自寻一个地方安身呢。
杜遵盛他有没有发现我走了,他会知道我来这里了吗,他会来找我吗,可是,为什么,我心里又突然跳出来一个新的疑问呢。
我与杜瑜长得如此之像,杜遵盛是真的爱上了我这个人吗,还是说,他爱的只是这张脸呢。
周围的气温逐渐降低,我穿的还是国内南方这个时节的衣服,放在这个国外的北方城市里有些难以御寒,我瑟缩着靠近一处可以照清我自己模样的橱窗,我对着面前的玻璃笑,照出来的那个人也对着我笑,他与杜瑜是如此的相似,只是眼睛有一些细小的区别。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累,我自顾自地把自己的身子贴上了这面玻璃,如果,如果他能在走之前再抱抱我就好了......
还是说不出的羡慕,我好羡慕安可,她可以拥有两个父亲,两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父亲”,而我呢,或许杜遵盛只是喜欢我的脸,只是喜欢睡我这具年轻的身体吧,甚至于,我与杜瑜一样,我们都有着这让人诧异的双性身体。
心里莫名地涌上来一阵怒气,我转身猛地朝一棵大树踢了一脚,那树上本就在落叶,这下又是被我折腾得飘落下来许多叶片,有的还掉落在我头发上了。
我心里很生气,我讨厌自己的身体,我不要和杜瑜一样!他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长得像他!这不更加向外人证明我和他的关系了吗!
刚刚踢树的一脚,却是奇怪地牵扯着我的小腹隐隐作痛,我只当是自己太久没有运动,肌肉可能有所拉伤也不一定。
回到酒店之后,我就决定,要尽早预约上手术,我至少,要变成一个男人,杜遵盛既然喜欢杜瑜双性的身体,那我也可以让他彻底断绝这个想法。
夜深了入睡的时候,我还满脑子很有斗志地想着,但是睡完一觉之后,却是猛地惊醒,我身边一片空荡荡的,伸手去摸,只有一片凉意,房间里的窗子没有关,夜风吹起窗帘布,像是什么巨兽正在不断地膨大,然后又一起一伏的,这让我心中瞬间又升起了许多惧意。
我不敢再看,猛地掀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静默在被子里的狭小空间里,一直就这样待了许久,我才终于地再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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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是自己去医院,然后发现自己怀孕,这可真的足够让他崩溃的了
(最近一直更主页的这篇,其他都在缘更了,抱歉抱歉,希望能尽快搞定这一篇)
第56章 非正文,一点补充
杜瑜和杜遵盛竹马关系,双向奔赴,但是年少的时候,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俩人在看不清未来的时候茫然地有了杜羽
生下孩子之后的,杜瑜与杜遵盛的感情又被家人发现,俩人为此而被迫分开
但是杜遵盛不甘心,他以一人之力对抗父辈,
杜瑜则是,一边以双性的身体生下杜羽,一边又是世俗的教条,他毕竟是杜遵盛名义上的弟弟
杜瑜受不了这份感情了,他带着孩子想要逃走
但是杜遵盛觉得杜瑜背叛了他,他将人囚起来,后面又让杜瑜有了第二个孩子
但好景不长,二十一岁的杜遵盛失败了,杜家的长辈几乎让杜遵盛输得可以
杜瑜也在家族逼迫之下,意外地流掉了第二个孩子,但是杜羽被杜家人带走了,杜瑜唯一获得的是一份他向往已久的自由
杜遵盛跪在家里长辈面前求成全,但是最后却是杜瑜亲口和他说了结束
杜遵盛起身去追人,却是被杜家人拉着,后面又受了一顿刑罚
家里长辈说了,如果杜遵盛要去追杜瑜,那这个孩子就不用想了,杜家的未来也将不会有杜遵盛的位置
杜遵盛选择了孩子和家族,他心中也自然明白,他已经耗尽了杜瑜对他的所有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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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得稀碎的父辈恋情,我看了都只觉得杜瑜跑得好,跑得妙
就是苦了杜羽了,哈哈
老父亲真的还在成长中,让我想想怎么虐一下吧(可能会是一边口头上说,好,我放你自由,给你幸福,一边又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小孩,一点不敢让他伤着痛着,心里痛苦得不行,又不敢出现在小孩面前?)
第57章 二胎
预约手术之前需要做一个初步的身体检查,但是当我拿着一沓检查资料去到医生面前的时候,她却是很疑惑地看着我。
“孩子都十六周了,你确定自己是要切除另一套生殖系统吗,我记得你是要想要成为男性。”
面前的这位红发女医生递给我看血检报告,但是上面的各种数值我是真的看不懂,脑子里都还在消化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
“超过十四周的胚胎就已经是成型的了,建议你回去再和你的伴侣好好考虑一下。”
医生斟酌了一下字词,语气严肃地对我说道。
后面我是怎么出的医院,又是怎么回到酒店的,我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我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怀里的小包里装满了那些检查资料,我死死抱紧它们,一直低着头,试图让头发遮掉我的大半张脸,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办”,还有一种很明显的被人窥视的感觉,我觉得身边的路人全在看我,我像是赤身裸体地走在大街上一般。
还是作为一个自认为是个男性的双性人,却是挺着一个大肚子,里面藏的还是自己亲生父亲的孩子……
这种事情,应该无论放在何处都会被人敌视的吧,是个极其恶心的存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