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和金子,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唐楷混着上了个二本,毕业后留在青城创业,虽然日常还是打打杀杀,但到底干出了名堂,混出了人样,凡是道上混的,都得客气叫他一声“楷哥”。
他不后悔自己走过的路,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抵是没趁高中还好着的时候,多啃宋昭安两口。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宋昭安那个神经病竟然放着首都顶尖医院的医生不做,跑回青城重新考了本地的事业编,然后拿着房产证来找他,来邀请他同居。
唐楷怒其不争,两人再度打了一架,最后依旧在床上解决了一切。
差距和鸿沟,确实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但只要有心,大概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我知道自己现在不够资格。”陆骁轻声说,“但我会有配得上他的那天。”
“只要他愿意给我机会。”
唐楷哑然,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拍了拍男生的肩。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陆骁拿出来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意外。
他接通电话:“盛伯父?”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陆骁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哥,”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冰冷,“盛意被绑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意宝怒不可遏:上辈子我有保镖的时候不安排绑架剧情,现在来搞这一套!
(没办法,要给陆哥安排英雄救美的机会嘛qvq)
没写到和好的剧情点,作者跪着道歉,保证下章超甜嘤嘤嘤!依旧随机20个小红包~
第31章
盛意终于知道有些话真的不能随便乱说。
记得上辈子盛怀明把陆骁找来给他当保镖时, 他觉得他爹完全是吃饱了撑得小题大做:“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啦?咱家钱还没多到我会被绑架的地步吧?”
然后今天他就被绑了。
当时从盛怀明办公室出来,他自觉解决了一件关乎命运的大事,心情好得不得了, 连带着这几天的郁闷都散了个七七八八, 站在路边打了辆出租, 哼着小调儿准备回家。
因为心里想这事儿,出租开出去十分钟他才发现路线不对, 但已经晚了——车内偷偷放了微剂量的麻药, 他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吸进了不少,然后便头脑发昏, 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已经完全天黑, 他被粗硬的麻绳捆住手脚,关在一处空旷无人的厂房里。
这厂房大概被废弃许久, 墙上地上都是灰扑扑的尘土, 天花板悬着的几个灯泡坏了一半, 明明灭灭要闪不闪,再配上盛意此时的处境,简直是恐怖悬疑剧里的标配场景。
但盛意这回却顾不上害怕, 他迅速在头脑中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番,几乎能确定绑他的人就是李松楠。
毕竟他被绑架的时机过于巧合,再加上李松楠穷途末路的赌徒身份, 骗钱不成便选择用绑架来勒索,完全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果然,没过一会儿, 厂房大门“嘎吱”一声从外面打开, 李松楠和两个脸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盛意立刻做出一副震惊又惊喜的神态, 激动地往前蹭了蹭身子:“李叔叔?你怎么在这?快救救我, 我不知道被谁绑到这里来了!”
那两个陌生男人指尖夹着烟头,哂笑着交换了一个目光,似在讽刺这富家小少爷的天真无邪,竟到了这个地步都不知道是谁绑了他。
李松楠在盛意期待的目光中走到他面前蹲下,语气和蔼:“你别怕。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已经通知你爸爸了,等钱一到账,我就放你走。”
盛意傻傻地瞪大眼睛,好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不可置信说:“李叔叔,你……”
“我和你爸十几年的交情,如果当年不是我帮他,他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李松楠冷哼一声,“如今昔日兄弟有难,区区两千万他居然都不肯借我,那没办法,我只能用他最疼爱的儿子来换了。”
“你最好祈祷你爸赶紧把五亿打过来,”李松楠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盛意,神情渐渐狠厉,“不然有你好看的。”
五个亿!
妈的,盛意在心底破口大骂,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盛家有钱是不假,但那都是固定资产和投资,流动资金哪有那么多?盛怀明就是真的想用钱换他一时半会也凑不出这么多!
吕浩把烟头扔在地上碾了碾:“李哥,盛怀明不会报警吧?”
“他不敢。”李松楠语气很是笃定,“我电话里说了,一旦报警就撕票,他前妻留下的这个儿子他宝贝的很,让他拿几个亿换,他肯定愿意。”
吕浩和另一个绑匪闻言放心了。
“老实待着。”吕浩生的五大三粗,面容狰狞,指着盛意警告了一句,“敢有什么小动作,老子打断你的腿!”
三个人出去了,盛意听见了厂房门外的上锁声。
四周全是封死的墙壁,手脚也绑的结实,妄想从这里逃出去根本不可能。盛意没有徒劳消耗体力,艰难地在地面上蹭了一会儿,直到后背挨到墙面靠着才舒服了一点。
如今他能做的,一是尽力保护自己别受伤,二是想办法向外面传递信息。
最关键的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头顶接近三米的地方有一扇窗,封死的,但因为夜里安静,能隐约传进一些声音。
盛意闭上眼细细听。有虫叫,间或还有几声……蛙鸣。
除了这些声响,风吹过的时候,好像还隐隐带起一阵沙沙声。
再加上前世他得到的信息,知道李松楠是用办葡萄酒厂的借口诓骗盛怀明,盛意心里有了数,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精神一旦不那么紧张,之前忽略的身体上的难受就渐渐显现出来了。感冒没好,晚饭没吃,现在又是初春的夜里,盛意整个人又饿又冷,手腕脚腕紧紧捆着的粗粝麻绳把他的皮肉都磨破了,隐约渗出一些鲜红的血迹来。
就是上辈子,他也没受过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