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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十两银子,只够你一副药的钱,一副药只能管三天。”梁奚亭眉头紧锁,“若不是宋大娘拦着,我把无方琴卖了,你三年的药钱都够了。”

“舅父,”莫远歌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即便没路,我也能重新蹚出一条路来,切莫为我忧心。”

梁奚亭接过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出来当拉挂子,这就是你新蹚出来的路?我阿姐和姐夫泉下有知,看到堂堂鸿安镖局的后人干上了这等低贱的差事,得气活过来。”

莫远歌抿了下嘴,低头道:“低贱不低贱的……总得活下去不是。”

作者有话说:

新文开篇,大吉大利!祝各位看官开心发大财!

注:

①并肩子:兄弟。

②拉挂子:保镖。

第2章 江湖旧秘闻

鸿安镖局先人以莫家刀法开创镖局,百年来皆位列北梁第一大镖局。镖局开创的水路陆路遍布北梁及周边列国。

国泰民安时,鸿安镖局接单走镖,行遍北梁及周遭列国;战事爆发时,鸿安镖局为北梁运送军粮物资,保北梁军队无后顾之忧。因此无论黑道白道,听到鸿安镖局的名字,都要礼敬三分。

但十五年前,危柱山一役,径直将危柱山和鸿安镖局这两个不可一世的门派,从云端打落尘埃,连勉强维持门派存在都艰难。

另一个角落,曹征悄声问尹强:“尹大哥,不知危柱山和鸿安镖局怎会没落至此?”

尹强看着愁眉紧锁的甥舅俩,低声道:“如今江湖上也没人再提当年那事了,你不知道也属正常。当年烂柯门突然向危柱山发难,花门主带着弟子围攻危柱山,一夜之间,危柱山老掌门夫妇便战死。远在鸿安镖局的梁疏雨接到消息,撇下重病在身的儿子莫远歌,只身上了危柱山。但她去了也没有改变危柱山覆灭的局面,被花白露重伤,最后死在危柱山。”

“莫镖头的爹呢?”曹征问道,“他是危柱山的女婿,便不管么?”

方常进嘬着烟枪低声提醒道:“隔墙有耳,你小声些。”

尹强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莫远歌,压低声音道:“莫镖头他爹莫道秋也是个病秧子。待儿子病好些了,他把莫远歌托付给宋青梅,远赴危柱山相救。人还没到危柱山,听到他夫人身亡的消息,竟吐血不止而死。”

“啧啧,真是可怜。”曹征看着角落里的舅甥俩,满眼惋惜,“这舅甥俩能长大,还能撑起各自门派不倒,真是不容易。”

“他们可怜,最可怜的还是宋青梅。”尹强压低声音道,“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为了镖局能撑下去,不顾妙染坊的反对,毅然抱着牌位嫁进了鸿安镖局……一个女人,硬是撑起了风雨飘摇的镖局。”

“原来如此。”曹征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梁奚亭,好奇地问道,“那危柱山怎么挺过来的?”

尹强看了正在喝茶的梁奚亭一眼,满眼嘲笑:“自是这位梁掌门的功劳。”

“这位梁掌门可不得了。他见父母、姐姐、姐夫都死了,竟带着门下所有弟子,跪在烂柯门门主面前痛骂自己爹娘和师兄,只求花门主念他年幼无知,给条活路。”尹强道,“他当时只有十五岁,干出这种有辱门风事,真是危柱山山门不幸。”

曹征沉默了下,看着远处转着短笛的梁奚亭问道:“烂柯门为何攻打危柱山?”

“据说是危柱山弟子闻争鸣窃了烂柯门的心法,烂柯门逼危柱山把人交出来,危柱山自然不同意,烂柯门一怒之下就攻上危柱山。”尹强道。

“危柱山真窃了烂柯门的心法?”曹征问道。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方常进道,“闻争鸣死在那场变故里,梁奚亭那一跪,直接将他爹娘和闻争鸣的清白跪没了,也跪断了危柱山的百年声誉和血性,让危柱山成为整个武林的笑柄。”

“所以,花知微请莫远歌做护卫首领,真是色令智昏,浑然忘了鸿安镖局没落是因为谁。”尹强脸上掩饰不住的嘲笑,“你看那舅甥俩,花知微要是有什么危险,他们说不定还要上去补一刀。”

方常进有些看不上尹强这副小人嘴脸,嘬了口烟枪道:“梁掌门与烂柯门有仇,花少侠若有危险,他自是不可能出手相助,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毕竟人多眼杂,他不敢。但莫远歌接了护卫的活,就不会不顾江湖规矩自毁声誉,花少侠若有危险,他会出手的。再说莫远歌的龙凤双刀乃当世有名的灵器,加上他那身莫家刀法,一般的杀手谁敢与他硬碰?不请他当护卫首领,难道请你当?”

尹强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方常进江湖地位远高于尹强,出口呛他,他也不敢开口反驳,只得转移话题。他看着远处的莫远歌,眼神透着些许不甘:“听说莫远歌跟他爹一样身体不好,为何还能长得这样齐楚?”

方常进取下嘴里的烟袋道:“生儿体娘,梁疏雨能上江湖美人榜,生的儿子自然好看;莫道秋虽然多病,但体格魁梧,莫远歌这是体了爹娘的好模子。况且莫家刀法大开大合,非体魄精壮、孔武有力者不能练。莫远歌能练莫家刀法,自然不会是羸弱之辈。”

说到美人榜,曹征来劲了,连忙问道:“什么江湖美人榜?我怎么没听说过?”

方常进道:“江湖美人榜是当年天阙城还在时,大家茶余饭后闲谈中从北梁江湖各大门派女子中选出来的,不是什么正经榜单。随着天阙城覆灭,这榜也无人提及了。”

尹强听到“天阙城”,脸色一变:“说美人呢,莫要扯那鬼城,晦气。认真看姑娘,没有抱得美人归的福气,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此刻台上又换了一位姑娘上台了。姑娘身材高挑四肢修长,面庞姣若秋月,生得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尊玉雕的仙子。

她身着飘逸纱衣,玉带飞仙,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十分灵动。她一出场,只是绕场走了一圈,场下众人便欢呼起来,有人开始往台上丢钱。

她脚踝上套着银铃串,一双纤纤玉足踩在红毯上,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翩翩起舞。她修长的四肢仿佛游蛇般灵动,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所持练带随之舞动,舞姿行云流水,飘然若仙,仿佛出水的白莲。飘然的纱衣随风而舞,缭绕的水袖左右交横,忽地甩将开来,似有无数莲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一瓣瓣飘摇曳曳,在场众人似乎能闻见其中幽香。

场下暴起一阵叫好声,曹征眼睛都要绿了,不自觉地拍着手掌赞道:“这美人……绝了。”若不是囊中羞涩,他也想往台上撒钱。

尹强看着台上的美人,皱着眉若有所思地道:“咦……奇怪,这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这话一出,便遭到了方常进的白眼。

“我说真的,她有些眼熟。”尹强见方常进不信他,有些急了,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台上看去,努力辨认。

“我想起来了,这美人我是没见过……但她跳的舞,我却见过!”尹强回头对两人道。像是怕两人不信他,又强调道:“我敢保证,她的舞姿与京城袁公公的干儿子有九分相似!”

“你是说那叫欢儿的戏子?”方常进直起身来,他没想到这地痞流氓竟然还见过袁公公的干儿子。

“正是。年前受人所托,我给袁福芝送了一批西域产的胭脂水粉,听人说是给他干儿子用。我当时便好奇,男子还用什么脂粉?直到晚上欢儿在厅中为袁福芝唱戏,我偷看了一眼,那扮相真是绝美!”尹强擦了擦口水,“可惜他是个男子,要是女儿身可不得了,绝对是个能颠覆朝堂的红颜祸水……”

方常进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尹强这地痞虽然武功不好,但洞察力极强。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我看你掉钱眼里了吧,看谁都像欢儿。欢儿三月前从袁福芝府上逃了,袁公公正悬赏寻他,要求不伤分毫地将人送回去。我跟你说,这钱可不好挣,你别错了主意。”

尹强一听,嬉皮笑脸地道:“我就那么一说……我还能把个姑娘当男子抓去领赏啊?袁公公也不认呐。”

曹征一头雾水,问道:“两位,我没明白。既然袁公公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逃走呢?”

“这你就不懂了。”尹强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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