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在看书,而我被困在桑榆家里。
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故意喊我上他家吃饭,还拿腔作调地播着音乐。
看似是格调,实则全都是心机。
众所周知,丧尸的听力很好,只要弄出些微动静,他们就会穷追不舍。
虽然我们住在高层,但丧尸不是不会爬楼梯。
他们行动缓慢,关节僵持,不过这么大半年下来,楼下几层的住户基本上都空了。
我看到群里有人说,没事不要去消防通道。
我不知道那个漆黑的楼梯里,站着多少等待着的丧尸。
保持安静是最基本的准则。
只有活得像活死人,才不会被活死人窥觑。
活过半年、还活得相当滋润的桑榆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我看着脚下厚厚的地毯,能淹没我脚背的波斯长绒,以及墙上的隔音棉、桌子上的桌垫,最后将目光落在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用一餐饭的功夫引来丧尸,直接切断了我回家的路。
厉害,厉害。
我决定跟他谈谈。
 
「喂。」
我叫一声,桑榆只是将书挪开一些,露出半面桃花眼。
门口那只丧尸却仿佛听到吃饭的狗,刨门的声音抓心挠肺。
「嘘。」桑榆把手比到了唇上。
「你引来的丧尸,你能不能把它做了。」我用唇语道。
桑榆放下了书,彬彬有礼地用唇语回:
——听不见。
我:……
我起身,穿着火红的吊带,赤足踩着波斯软毯,走到他身边。
「把它做了。」我无声地指了指门外。
他仄歪了脸,露出精致流畅的侧颜,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眼神比天使还单纯。
我:……
我咬了咬嘴唇,撩起长发,附身贴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俩听得见的气音道:「做掉它。」
桑榆微微后仰,镜片后的眼睛眯起,冲我勾了勾手指。
这次,轮到他把唇贴到我耳边。
「呵,」颈间拂过灼热的气息,以及桑榆低沉的坏笑。「你怎么不直接把我做了?」
我猛地瞪圆了眼睛。
他的声音又低又磁,显得方才悄悄行事我像个傻逼。
而门外的丧尸更疯了,我亲耳听见钢筋都要掰折的声音。
那个瞬间,我与桑榆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和丧尸哪个更无脑。
就在我忍不住要开腔骂上几句的时候,桑榆猛地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拖进了他的怀里,同时游刃有余地捂住了我的嘴。
「嘘——」他的声音仿佛从我们严丝合缝的身体中传出:「有人来了,交给他们收拾。」
他的拥抱不容抗拒,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精悍身体下潜藏着的可怕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