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着裤兜,不顾乱飞的胶带、电线走向我:「姜月,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是没脑子的圣母,不要再找借口,你只是不想承担有人因你而死的罪责。」
我被逼到了墙角,气得眼眶发热,想要挥开他,却被他抱到了工作台上。
「啧啧,气哭了啊……」白皙的手指擦掉我的眼泪,「这样恼羞成怒,你当时撒了谎吧?你委屈压根不是因为性骚扰,你在心里诅咒去死的也不是那群人,我说得对吗?」透过轮胎组成的墙孔,他看向那个女孩。
我心里一阵恐慌,但他没有给我离开的机会。
桑榆双臂撑着工作台,用身体桎梏我,在我耳边一字一顿道:「姜月,你只是怕我不要你。」
 
他说得很轻,在我耳边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心头有什么被撕开了。
一股浓浓的羞耻涌上心头。
「你听听你说的话可笑吗。你是个变态,三年来你一直跟踪我、窥探我……」我泄愤似地推搡他。
「然后你只花了一天就发现,你离不开我。」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神灼灼。
「这有什么很难理解的吗?末日确实很适合你,你是赢家,有为所欲为的权力。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敲开你的门?!」
「哦~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他嘲讽道,「既然如此,我带她回家,你也无所谓,是吗?」
当然没有啊。
我跟他之间有什么狗屁的关系吗?
他又不是可靠的男人,他只是一个想杀我的变态。
跟他在一起,完全只是权宜之计。
我想活下来,仅此而已。
可是,可是……
我想说我不在乎,张嘴的刹那,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懂得一切道理,依旧一败涂地。
——我对他贪心。
看到我的眼泪,他笑了。
笑容疯癫,眼神是高烧病人的灼亮。
「你看,口口声声只想当我的狗,其实你压根做不到。」桑榆得意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强势地卡进我双腿之间,抚着我的腰往上,像是在跟我跳一支圆舞曲。
「你依赖我,你想要我,你渴慕我……只是姜月,你要想清楚,想独占我,你得是我什么人。」
呼吸灼热,他的唇近在咫尺,轻易就能够到,我避开了:「……我们没有未来的。」
「为什么?」
「你亲口说你想杀了我……」
「原来这也让你委屈。」桑榆对我的情绪太敏锐,捧着我的脸跪下,强行占据我所有视线,「我从没对其他人动过杀心,你是我的第一个目标。三年来你也是唯一的那个目标。我不对其他人动手,哪怕碰他们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费劲地用晕眩的脑袋思考了一下:「……你在说你爱我吗?」
「是。」他答得毫不犹豫。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高兴。
疯了,全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