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玉香吸完一支烟后，沈修允把水壶打开递给她，“喝水。”
“你两天没睡了。”
刘助理闻言劝阻，“赵部长，你睡一会儿吧，回到厂里一堆事。”
“我睡不着，鲜花，把笔和纸给我。”
何鲜花看向沈修允，赵玉香扯了扯唇角，“你看他干什么，听话。”
何鲜花把纸笔递给她，赵玉香在上面勾画，沈修允的位置看像农具。
到南山县后赵玉香说，“先送他俩去国营饭店吃饭，我们回糖厂。”
何鲜花急道，“赵姐姐我不饿。”
沈修允也说，“我也不饿。”
“那先去供销社，我买东西。”
赵玉香空手去空手回来，车上三人不知道她买了什么。
赵玉香朝后座看去，“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掺和，不然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何鲜花想说什么，赵玉香已经转身，她看向沈修允，他目光暗沉。
赵玉香返程的消息，糖厂人尽皆知，自然也包括周家人和赵家人。
老周，王秀英，周老太太，周家五个女儿女婿，周书阳一家，以及从未露面的大房一家站在最前方左侧。
因为周家人拒绝沟通，赵业成和杨凤娥还有赵玉龙站在最前方右侧。
小汽车缓缓驶近，赵玉香看到这一幕，眼泪毫无征兆的涌现出来。
汽车停下，她整个脑子炸开一样，嗡嗡作响，麻木的开车下车。
“小刘，我们家建新在后面坐着是不是？快让他下车啊。”
刘助理冲着，语气近乎祈求的王秀英摇头，“厂长没有回来。”
王秀英身形一晃，像看仇人一样的目光，艰难移向赵玉香，“小六呢？你把小六弄哪去了？小六为什么没回来？你说啊小六他在哪？”
“赵玉香，我弟呢？你们不是一起去的H市，为什么你能毫发无伤的回来，我弟为什么没回来？”
“赵玉香，你还我儿子，都是你拉着小六去H市，是你让他去的，人家别的糖厂都不去，就你非要拉着小六去，你把小六还给我。”
“赵玉香，你怎么有脸回来的？如果不是你我弟会被冲到江里吗？是你害死了我弟，你这个杀人凶手！”
杨凤娥扶着赵玉香泣不成声，不知道怎么反驳，赵玉龙见周家人动手推他姐，他忍不住护在前面。
“你们别推我姐，我姐不是杀人凶手，他自愿去的大塘村，他自愿去疏通河坝的，这怎么能怪我姐呢？”
“怎么不怪你姐？就怪你姐！如果不是她赵玉香说什么壮大糖厂，我弟会被骗去大塘村吗？你姐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你赵玉香这么有能耐怎么不自己下河坝疏通！”
8岁的平平拉着赵玉香的手，抬着小脸，懵懂无知的眼睛里蓄满泪珠，“姐姐，我舅舅真的死了吗？”
赵玉香垂眸看着平平，眼泪如决堤般汹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六不会死的，我的小六不会死的，赵玉香你把小六还给我，我就他一个儿子，我就小六一个儿子。
我不让小六跟你好了，我不让你们结婚了，你把小六还给我，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我儿子他不能死，我这个当妈的还没死，他怎么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