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消了,”荣冰声音一顿,“火还没消。”
这个火想也知道是什么火。
易星霖见他扒着门框的手指被轻而易举拨开,情急之下喊了一句:“但是我疼,再做要进医院了。”
荣冰停下脚步。
易星霖松了口气。
荣冰垂眼看着他,似乎在思索:“我没听你说过疼。”
言下之意,易星霖之前那么多次都从未觉得疼,现在突然疼了,多半是撒谎。
而且,刚才易星霖在床上的反应,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哪儿难受。
事实上,易星霖确实不疼。
他在初体验中都能觉得舒服,如今已经身经百战了,自然不会突然疼。
况且刚才荣冰虽然生气,但还是做了完整的前戏,细致入微,照顾到他方方面面的感受。
易星霖一时间有些矛盾,他究竟是自保要紧,还是应当照顾荣冰的感受。
如果他依旧坚持自己很疼,荣冰恐怕要自我怀疑了。
荣冰可能真担心了,所以虽然把他放到了卧室的床上,但并没有更进一步。
他抱着易星霖,用额头贴贴易星霖的额头,还打开抽屉去找那支药膏。
易星霖连忙坐起身子,小声说:“也不是那么疼,就不用涂药了。”
“好。”荣冰也就不坚持,坐回来继续抱着他。
他俩不知抱了多久,直到易星霖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平静而甜蜜的氛围。
荣冰拿起易星霖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是钟思两个字。
他眼神一沉,当即就想要挂断。
“别挂,他可能找我有事,”易星霖抢过手机,同时看到手机上的时间,他惊呼,“已经这么晚了,今晚乐队有演出,我要迟到了。”
“今天请假吧。”荣冰目光幽深地看着他。
“不能请假,今天是过年后第一场演出,而且我身体没事啊,打鼓也是坐着,不费劲的。”易星霖赶忙穿衣服,直接跳下了床。
打鼓虽然是坐着,但肯定谈不上不费劲。
易星霖只是觉得因为这种事情而缺席演出,未免太疯狂,所以抵死坚持。
荣冰似乎也看出他的心思,没再阻拦他。
荣冰换上一套休闲服,拿起车钥匙:“走吧,我送你过去。”
他俩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易星霖这才发现荣冰的车子不是停在公用停车场里。
地下车库里还有一台车,那台承载他们俩无数回忆的凯美瑞。
相比起易星霖望着凯美瑞一阵兴叹,荣冰只是淡淡往那台旧车身上瞥一眼,再往车库里其他的空旷位置看一眼。
今天上午他已经让程谦何把路虎和迈凯仑送回到了荣景龙的别墅。
那两台车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有用途,放在这里反而碍事。
他开着宾利到达知宵酒吧门外,等易星霖下了车,他再把车子停到酒吧后方的停车场。
他推开酒吧门进去,里面人声鼎沸,易星霖坐在架子鼓后面,台下一片欢呼声。
他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
乐队其他人连演出前的闲聚空档也没有,就直接上台表演了。
荣冰觉得,下次也可以在刚刚好的时间把易星霖送过来。
易星霖调整状态的速度很快,坐在架子鼓后面就完全是鼓手的状态,而且全情投入,在演出的时候很少会看向台下,更不会特意注意到荣冰。
荣冰并不介意,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眼睛一直盯在易星霖身上。
他想,这个人是他的。
这就够了。
其他人再喜欢,也顶多只能看着。
但当他耳边很多人同时喊远星各个乐手的名字,有人一声声地在喊易星霖,他心里逐渐烦闷起来。
他还是想要把易星霖带走,把易星霖藏起来,不再被任何人看到。
这时远星的最后一首歌表演完毕,易星霖从架子鼓后方走出来,跟其他乐手站在一起。
他们站得很紧,手拉着手,一同向观众鞠躬。
荣冰看到站在易星霖左侧的是钟思,钟思正拉着易星霖的手。
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一直刺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
这时易星霖的姿势明显发生改变,他松开了钟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