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爸把给你带的蛋糕放冰箱了, 你回家了记得吃啊,”袁青理在电话里叮嘱,“不要玩太晚了, 今天不是上了一天班挺累的吗?”
易星霖缩缩脖子,顿时就说不出敷衍的话了。
袁青理敏锐地察觉到儿子的沉默,她试探地问:“该不会, 我儿子不是和朋友聚会,而是谈了对象了?”
易星霖:“……”
荣冰已经将红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他看着荣冰眼睛里一抹柔和的光,忽然心里软得不行, 向电话那端的老妈脱口而出:
“妈, 我确实找了个对象。”
袁青理万万没想到她就这么轻微一诈,易星霖就坦白了。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怎么回应。
易星霖轻轻吸了口气,接着说:“他和你们想象中不太一样, 而且, 你们也认识,我——”
易星霖的声音不自觉有些发抖,这时荣冰倾身过来, 握住了他的手。
于是易星霖不紧张了, 他冷静地说:“如果你们允许, 改天我带他见见你们。”
袁青理从易星霖开口震惊到了最后,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孩子, 怎么突然说得这么正式,谈对象了是好事啊,你都老大不小了, 再过一年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一旁的易学山似乎拉住了她,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易学山拿过手机, 声音冷静地对自己儿子说:“见面的事不着急,等你考虑清楚了,觉得能给爸妈看,就带过来,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别玩太晚。”
易星霖连忙让他俩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便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被切断了。
易星霖放在手机,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他听到耳边一声闷响,像是瓶塞被抽出来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荣冰把那瓶红酒打开了。
“你现在要喝酒吗?”他吓了一跳。
荣冰一愣,看向自己手里那瓶酒:“我没注意,没有意识就打开了——”
易星霖很难得见荣冰陷入窘境,笑了起来:“荣冰,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至于为什么紧张,自然是因为听到了他在电话里差点出柜。
易星霖止住笑,眼睛仍旧闪烁着星点的光,他伸出手:“来吧,庆祝一下,我们喝一杯。”
荣冰听话地去拿了两只红酒杯,倒了两杯之后,问他:“庆祝什么?”
“庆祝——”易星霖声音一顿,“我们的关系就要被父母认可了。”
易星霖嘴里说得英勇,但真握着酒杯,他又有点怂:“这酒度数高吗?我的酒量不是很好……”
“你的酒量,我想没人比我更清楚。”荣冰笑笑说。
他最终也没舍得让易星霖喝掉这杯度数不低的酒。
而是借由两人的亲近,把红酒滴落在易星霖的身上,再低头吻了上去。
……
易星霖感觉自己分明滴酒没沾,却还是醉了。
醉生梦死,且很满足。
完全不记得自己不久前还声称不想被吃。
易星霖第二天醒过来仍旧没忘记自己冲动之下差点出柜的那通电话。
他拿起手机,点开他和老爸老妈的那个小群,一整晚他家二老都静悄悄的,也不知昨晚有没有睡好。
他打算带荣冰回家,以他是自己男朋友的身份,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真要提上日程的事情。
但这件事似乎还得从长计议。
第二天易星霖没机会带荣冰回家,因为他的确有很多欠下的局得还上。
他在佳市的那些朋友没能陪他过生日,事后的庆祝活动却不能少。
易星霖一摊接一摊地和朋友组局的时候,身边总有个荣冰陪着。
他的朋友大都是同龄人,对他俩的关系基本一看便知,心照不宣了。
远星乐队几位成员以乐队的名义送了份生日礼物给易星霖,是一部CD机,外加几位乐手珍藏多年的几张CD光盘。
并且,在周六这天的演出现场,钟思带动整个酒吧的观众合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易星霖被感动得不行,好几次站起来向他的几位朋友致谢。
易星霖在周六这天忙了整整一天,周天基本就只想躺在家里不出门了。
但他中午依旧坚强地从房间走了出来,并且坐在饭厅之后就一直在盯着荣冰看。
“再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了,”他喃喃地说,“我又该怎么帮你庆祝呢?”
荣冰正在剥一只虾,他将剥好的虾肉放到易星霖的碗里,笑笑说:“我不需要庆祝。”
“那怎么行?你都买那么贵重的礼物给我,还带我去那么奢华的酒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