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箱,”周朔说:“他那儿床坏了,我得给他修好。”
“……”周国盛不知联想了一出什么戏码,但总归对心血管不利,“他没跟你说什么吗?”
周朔一挑眉,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没有啊,”周朔眨眨眼,装得相当乖巧,“爷爷您要告诉我吗?”
“我跟你说个屁!”周国盛差点掉进周朔挖的坑里,脑子里又一直盘旋着顾清渠说的话——
周朔快高考了,别刺激他。
“行了,你走吧,我看你碍眼!”
周朔挺失望的,说了声哦,抬脚要走,还没拉开门,又被周国盛喊住了。
“周朔。”
周朔回头问怎么了?
周国盛当下相当纠结,他拧着眉,做了好大一番拉扯,最终轻轻哀叹一声:“你有空也回来住几天,这种事情我知道还好,千万别让你大伯看出来,他要是过来老看不见你,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
周朔默然,只能点头说好。
周朔出去一趟,中午才回,带了午饭。顾清渠还躺着,他知道周朔回来了,但眼皮睁不开,想问一句又实在没力气。
周朔又心疼了,他给顾清渠喂了退烧药,体体贴贴地把人伺候好。
退烧药起效很快,没多久顾清渠就发汗了,一出汗精神能回来,人不迷糊了,顾清渠能坐起来跟周朔聊会儿天。
顾清渠干脆坐在地下,身上裹着被子,下面垫着软垫,挺舒服的。他歪着脑袋看周朔修床,神思回笼,张口问:“周朔,你一早上去哪儿了?”
“买木板啊。”
“建材市场离这儿不远,花不了这么多时间。”
周朔没停下手里的活,面不改色地说:“嗯,还回了趟家。”
顾清渠怔了怔。
“我碰到爷爷了。”
顾清渠问:“说什么了?”
“没什么,”周朔嘴角往下塔拉,听着像埋怨,“你们俩签保密协议了吧,嘴巴一个比一个严。”
顾清渠来了一招先发制人,“你还是不信我说的话?”
周朔把最后一根钉子嵌进木板,回头看顾清渠,显得不明所以,“我信啊,我只是好奇嘛。”
顾清渠:“……”
啧,学聪明了。
周朔不在意,这篇算掀过去了,他笑着说:“清渠,床修好了,过来试试。”
顾清渠听不太懂,他眨眨眼,问:“怎么试,你还想来?”
周朔无言以为:“我你看脑门上刻着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吗?”
顾清渠失笑:“那你走近点儿,我看不清啊。”
周朔扔了手里的工具,走到顾清渠面前,他弯下腰,把脸凑得近。
起初是呼吸缠绕,慢慢成了唇齿的纠缠。顾清渠攀在周朔的身上,被周朔打横抱起,亲自送到了床铺上。
“怎么样?”周朔问:“舒服吗?”
顾清渠摇了摇身体,木板的摩擦声算是根除了,“嗯,手艺不错。”
周朔得了夸奖,没有沾沾自喜,他收拾遗留的垃圾,顺带把房间也打扫干净,忙完后又哄着顾清渠吃了饭,这才把消炎药吞了下去。
周朔挺不好意思的,磕磕绊绊地开口问:“清渠,你的伤多久能好?”
“不知道,”顾清渠说:“我也没经验。”
周朔又想说对不起,被顾清渠捂住了嘴,“你没事干了?”
“啊?”
顾清渠点了点书桌,“坐那儿看出去。”
“哦。”
心无外物才能投入地做一件事情,周朔压根看不进去任何东西,他从书包里拿了几张卷子做,可是写了涂、涂了又写,五分钟的时间,把一张卷子弄得面目全非。
顾清渠随手抽了张纸,又拿笔在上面写了东西,最后揉成团扔过去。
周朔收到信号时愣了愣,以为顾清渠跟他玩什么游戏,摊开纸一看,上面画着个大王八。
“……”周朔转头问:“清渠,你干什么?”
“你注意力不集中啊,”顾清渠说:“把卷子弄成这个德行你们老师不会骂你吗?”
周朔态度十分无所谓:“骂?他懒得管。”
顾清渠问:“周朔,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