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季青也似乎很忙,一出来就接了个电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放在自己身上。
夏怀雁更加紧张,双腿抵在床沿上借了点力。
他实在太累了。
要不是心里有事,现在绝对是闭着眼都能睡着的程度。
季青也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上,男人身姿挺拔,是站在人群中典型的鹤立鸡群的形象。
昨晚没仔细看对方的脸,他现在其实连季青也到底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模模糊糊的总记得那是一张很帅又很冷漠的脸。
夏怀雁没有兴趣听别人打电话,也不想听别人的隐私,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努力不让自己去注意季青也的动静。
虽是这样,男人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一些进来。
不知道对方在跟谁说话,语气较之自己稍稍平和了一点,冷淡却有耐心。
夏怀雁听见季青也提到了礼物之类的词语,对方应该是他喜欢的人吧……
这么一想,夏怀雁更因为昨晚自己亲他的事情感到愧疚。
“嗯,知道了。”
季青也挂了电话,转身进房间时瞧见夏怀雁还站在床边一动不动,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
粉色的衬衣皱皱巴巴,中间有颗扣子不见了,空了一块没扣起来。
应该是昨晚扯坏了,扣子不知道崩到了哪儿。
季青也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紧绷着唇角喉结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怎么不换衣服?”
夏怀雁听到男人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闻言抬头,踌躇了一会儿,看见季青也走到床边提起了那个白色的纸袋子递给自己。
他愣了愣,在男人凝视着自己的目光下连忙接了过来。
“换好衣服洗漱好出来,”季青也抬手瞧了眼腕表,道,“我的时间有限。”
他说完这个,就打开了门往外走,夏怀雁根本没能说上一句话,更别说道歉求情这种难为情的事了。
从昨天到现在,夏怀雁一直处于一种很茫然的状态。
纸袋子里是一件干净的白T,还有一条灰色的休闲裤,简简单单的款式,但衣服吊牌上的价格倒不是很简单。
夏怀雁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穿。
如果穿了他就得还钱,但这毕竟不是小数目,他这两年做家教当舞蹈助教辛辛苦苦攒的钱也没有比这两件衣服多多少。
虽然夏家在这之前还很有钱,他也确实是夏家的少爷,但平日里拿到的零花钱并没有多少。
他还想要存钱呢……
可季青也刚刚让自己换上快点出去,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给自己买衣服,也许是嫌弃自己脏或者别的什么。
现在总觉得骑虎难下。
为了一会儿能冷静与对方交谈,夏怀雁在心里疯狂给季青也树立一个外表冷漠内心温柔的形象,好让自己在对方面前不露怯。
可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夏怀雁脸上的温度就没下来过。
镜子里的自己,实在太不像话了。
季青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昨天晚上实在,太不像话了。
夏怀雁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稍微没那么慌张才抓紧时间赶紧出去。
原以为门外没有人,夏怀雁还想着应该怎么找到对方,谁想到一拧开门把手,门外就站着一个清瘦高挑的男人。
夏怀雁完全没做好准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又木讷地朝对方点了点头,慌里慌张的,“您好。”
男人同样朝他点了点头,“季总在楼下等着,请随我过来吧。”
夏怀雁不知对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一大早就从季青也的房间出来想来也不会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不过他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这样想着,夏怀雁稍微放心了些。
酒店门口的车子已经停好,方才那位助理走在前头,替夏怀雁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夏怀雁瞧见季青也正坐在后排,手里拿着平板在看些什么。
他犹豫着跟助理道了声谢谢才上车。
夏怀雁紧靠着车门坐着,等了一分钟左右,助理却没有上车来,车厢里沉默得让人心慌。
总有人要先说话的,不论是关于夏氏公司,还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夏怀雁都觉得自己应该先说话,于是他大着胆子开了口,“季总,我想……”
话断到了一半,季青也抬起眸子朝自己望过来的时候,夏怀雁紧绷着的一根弦忽然「铮」地一声断了。
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在那一刻卡在了喉咙里,而后不知想起什么来,慢慢移开了眼睛。
“季总,昨晚的事情非常对不起,”夏怀雁还是鼓起勇气道了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还有衣服,谢谢您,吊牌我已经收好了,到时候会把钱给您送过去的。”
夏怀雁手里还提着那个纸袋子,他似乎准备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在纸袋子里装好准备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