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雁和他对视, 走到他边上去什么话都没说,伸出手抱过他的腰身,钻进了他怀里。
心情终于在碰到男人的这一刻稍稍平静了一些。
季青也回抱他, 没有问别的多余的话, 只问他,“饿了吗?”
夏怀雁本想说不饿,可不知想到什么, 又点了点头, “嗯。”
午饭本早就该吃了, 为了比赛, 这段时间他的饮食都很严格, 什么时间该吃什么,吃多少都由季青也给他请的营养师专门搭配好。
夏怀雁为了保持体型,本来想一直控制饮食, 没想到比完赛的第一天, 自己在心里定的这个想法就破了。
今天真的是很奇妙的一天。
他并未同母亲说上什么话。
母亲也只是单单牵着手, 只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那些在路上幻想过的场景全都一一被推翻了。
魏芷兰看向夏怀雁的第一眼,眼里带着的戒备和害怕让夏怀雁感到心酸。
他一直以为就算母亲过得不是那么好,但少了自己这么一个负担兴许过得不会那么差。
兴许是因为太自私太胆小,所以夏怀雁从来没有敢往这种场景想过。
“是在那个小镇上的精神病院找到她的,我没有亲自过去,林峰说,刚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季青也本来是准备过个两三天,等魏芷兰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一些,再让夏怀雁同她见面。
可见到母亲,本来就是他应该有的权利,季青也不想剥夺他自主选择看望母亲的权利,所以才把选择权交还给他。
林峰方才送了餐过来,季青也打开保温盒,把筷子递给夏怀雁的时候这么说道。
听到这话的夏怀雁只是稍稍一顿,并没有表露出特别惊讶的样子。
母亲在精神病院的事情之前他听夏席诚说过了,虽然并不完全相信夏席诚的话,可至少已经让他有了心理准备。
见到母亲的时候,他更加确定了母亲是清醒的,绝对不是像夏席诚口中的那种精神病人。
那时夏席诚已经有了点小钱,能把心理健康的母亲送进医院折磨,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大约就解释得通,那时夏席诚信誓旦旦地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了。
夏怀雁本以为他或许有点良心,原来他真的满口谎言,只是自己不想承认,那个曾经对自己有过父爱的男人原来真的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大恶人。
可夏怀雁不明白,为什么夏席诚会这么恨自己,这么恨母亲。
他接过季青也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口饭塞进了嘴里,想起母亲方才因为一口饭而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就一阵鼻酸。
自己心安理得在享受着季青也对自己的好时,母亲却被折磨得吃不到一口饭。
“那张监控拍下来的照片,是前段时间她逃出来时恰巧被拍到的。”季青也说,“她一定也很想雁雁。”
夏怀雁有些难过,不敢开口说话,只为了掩饰埋头扒饭,听到季青也这么说,他顿时哽住了。
压抑的心情就像是被吹到了无限大的气球,这时候突然被戳破了一个口子。
他拿着筷子的手轻颤着,再也忍不下去,捂着脸当着季青也的面哭出了声来。
面对魏芷兰,他不敢露出太过难受的情绪,他怕惊扰了母亲,怕母亲难过,怕才见面的这件喜事会被自己的眼泪冲淡了。
可当他听到季青也表述给自己的这些话,他怎么都控制不住,他以为自己长大了,见到母亲会很坚强。
季青也站在他面前,夏怀雁才忍不住扑到了他怀里,放声大哭。
他才知道自己从来都不坚强,尤其是在季青也面前。
他心里有太多难过想要倾诉了,可这会儿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雁雁……”
——
下午魏芷兰的体检报告出来。
余向山听说季青也来了,循着休息的空隙去找了他们。
体检结果可想而知不太好,大大小小的毛病有很多,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调理治疗。
“现在医学发达,只要不是什么绝症就肯定能治好的。”
余向山还不知道魏芷兰是什么人,值得季青也亲自跑一趟,不过细想一下,大概是夏怀雁的什么人吧……
上次季青也过来,也是陪着夏怀雁来的。
对了,之前听林泞明说过,季青也要他找个人来着,不会就是这个女人吧?和夏怀雁什么关系来的?
余向山不敢多问,之前林泞明把教唆着夏席诚把夏怀雁送到季青也床上的事儿告诉了自己,他就已经胆战心惊好长一段时间了。
所幸,季青也没有为难自己,但这才是最让人记挂的,指不定往后就被季青也翻出旧账来算计。
他可是靠着季青也吃饭的,比不得林泞明,做出那些事儿还有后台。
余向山瞥了一眼夏怀雁手里的报告单,道,“小嫂子,你就放心吧,这位阿姨真没有什么大事,就算我们现在去体检多多少少也能查出点毛病来,吃药就能好,阿姨现在最要关注的是心理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