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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2 / 2)

小镇上的“热心人”总是好奇希伯来的生活,有一些人时不时在希伯来家的附近转悠,试图窥探秘密。虽说没有成功,但这样的事情也让人困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似乎没什么人来敲严景林家的门。

大概因为不熟悉,也因为严景林不是本地区的人,相比之下人们竟然对他宽容了许多。

周五不知不觉就到了。

这一天,信奉天主教的人总是会去弥撒。没有哪一位忠实的信徒会错过这一天。以往的时候,希伯来也会在一天到教堂里去。

一大早的时候,严景林还在睡梦中,感受到床上的动静,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他伸手准备拿起床头的手机,准备悄悄起来却又还是吵醒了严景林的希伯来歉疚地说:“是五点多,严先生。”

五点多,鲁伯隆的天才刚刚亮。朝露刚开始在光中显露身影,人们也都在熟睡。这个时间,鸡都不愿意起来。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希伯来才会在这个时候起床。

感受到温度从毯子里钻出去,严景林睁开眼睛,望见从爬过他身体上方的希伯来。

“我和你一起去。”严景林说。

“不用。”希伯来低头一笑,“严先生还是好好睡一觉吧,您看起来快睁不开眼睛了,我很快就回来的,等等我吧。”

严景林还想说什么的,只是希伯来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轻轻的吻落在额头,像是哄着不听话的人一样,潮湿而温暖,又像花瓣一样柔软。

后面,一直到希伯来出门,严景林也一句话都没再开口。

等到屋子的门轻轻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后,严景林才拉了拉毯子,一直将毯子拉到了头顶上方。

耳朵泛着热气,严景林闭上眼睛,听见门口的动静渐渐消失。

这件房子的隔音很好,即便是最近经常有人来敲希伯来家的门如果关上了门和窗待在屋子里也听不清楚。在希伯来走之后,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一切都和严景林刚刚来到鲁伯隆的情形差不多。

严景林才惊讶地发现,希伯来不在屋子里,他竟然感觉有些寂寞。

屋子里的灯是关着的,窗帘拉上之后屋子里面昏暗的一片,希伯来实在起得太早了,甚至不到严景林日常的睡眠时间。在希伯来走后半个多小时,严景林闭上眼睛重新进入梦乡。

屋子外的一切声音被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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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来走出房门,他出门的时候小心地只打开了一条缝隙,从屋子里面向外看,幸好外面并没有人在。

已经很多天了,他需要这样小心地观察之后才能出门。

希伯来已经很多天没去过教堂了。

当然,这一次也不是。

他踩着地上的草,越过屋子前面的街道走向原野。最近这段时间,他身上的纷争太多,一般情况下,他都不愿意出门。然而他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

田地里的向日葵分成两轮摘完,第一轮已经摘下,现在是第二轮。经过这一遭之后,不知道哪些“正义之士”过来摧残他的花田,希伯来过去的时候,花田里的花凡是在外围的都被折断,怏怏地垂落下骄傲的脖颈,像被人扭断了脖子的天鹅。

凯蒂尔小姐原本在他这里订购了一批花,由于这一次的损毁,明显已经不够了。希伯来不得不向凯蒂尔道歉,按照道理他是需要赔偿的,但善良的凯蒂尔听见他的消息同情地安慰了希伯来,并且坚决不要希伯来的赔偿。

“我们是这样久的朋友了,不需要这样,希伯来。你分明知道的,我当然不会在朋友遭遇困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如果你需要帮助,就大胆开口吧。无论如何,我真讨厌这些摧毁花朵的人,他们不曾为种花付出过任何心血,就这样理所当然地破坏其他人的努力,如果让我知道这些家伙是谁,我发誓他们一定要永远进入我的黑名单里,这辈子也不卖花给他们了。”

为了不让其余的花被摧毁,希伯来联系了凯蒂尔和居瑟普,请他们尽快将花摘下。那之后的日子里,居瑟普住在了花田旁白的房子里,凯蒂尔过来的时候,两人一起摘花,到了足够量之后再运回去。

由于店里不可能几天售卖完所有的向日葵,两人只能每天带一些回去。幸好有居瑟普在,后面的日子里,被摧毁的花就不多了,不过居瑟普的身上被蚊子咬出了不少包。

希伯来很想出去,只是居瑟普和凯蒂尔都把他赶了回来。

作为一个“不太安全”的人,希伯来的朋友都不愿意他遭遇可能的伤害。

现在,花田里的花已经被摘得差不多,居瑟普叔叔说,也没有捣乱的人再来到这里了。一切终于恢复了和平,只是今天的花凋谢得更快一些。

不过往好了一点想,是卖出去得更快一些了。

或许剩下的日子里,他就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严先生了。

草原上空无一人,唯有蔫儿的垂头丧气的向日葵茎立在花田中,这些根茎有些已经枯黄,有些还有些活力,东倒西歪挤成一个狭小的空间。希伯来在这样的世界里打开围栏,走进了花田里。

地上的叶子才起来清脆的响。

他坐在田埂中,高大的向日葵茎遮住他的身影,在清晨微风渐起的时候,希伯来望向远处教堂高高的塔尖。

他在能看见主的地方啊。

第115章 吻

远处的天空上空飞过一群自由的鸟,绕过树林,走过原野,在教堂上方盘旋不肯离去。

交错的向日葵茎秆遮挡视线,飞鸟时而出现在视野里,时而消失不见。云朵经过教堂的塔尖,在雾茫茫地将尖塔围在中间,原野上的风吹起来,这时候,看向远处的雾似乎都能感受到一阵湿冷。

凉意沁入身体里,属于夏季的炎热被遮盖住,植物残余的叶子在清晨风吹起的时候摩挲着,在耳边留下寂寥的声响,某一刻,希伯来在这样的声音中听见了从远处传过来的祷词,如同之前一样,那些持续了很多年未曾变过的陈述仿佛刻在他的骨血里,在每一周的周五和周末响起。

人们一定会像原来一样,早晨时候早早起来,在衣柜里精心挑选一件合适的衣服前往教堂。如果有其他家人一起信奉着天主教的,多半是会一起去的,那时候,整个街道上都是安稳的气息。

希伯来总是在这样的时候穿过街道走向教堂,街道两边有结队的人也有单独前往的,他身处其中,并不显得突兀。主包容一切无家可归的、不合群的人,也包括他。

现在他做错了事,主不愿在庇佑他了,以往给予他心灵一个栖息之地的地方,现在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在希伯来的周围,有一些人支持他,也有一些反对。那些反对的人也绝不是故意要让他难过,反而是好言好语,同他讲明事情的利害关系,他的同学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近来总有人加他,想问问这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希伯来想,这大概是因为很少有人能把自己的性向弄得人尽皆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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