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严景林都配合着他,没有一点醉酒人士的难搞样子,并且时不时会转过头来拉住希伯来的手不愿松开。这让希伯来忍不住想笑。
果然严先生即便是喝醉了酒也依旧像清醒时候那样从不给人添麻烦,只是似乎更加粘人了些。这样一看,就更加可爱了。
整理好了一切,希伯来抱起沾上了酒味的衣服准备离开。他特意放轻了动作,唯恐打扰到准备休息的人。
客厅里的还有屋子里的到处都是醉酒的人,整间屋子清醒着的,大概只有希伯来了。
把东西收拾好了,再煮一碗醒酒汤好了。希伯来想着。
只是刚迈出一步,他便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
回过头去,希伯来望见躺在床 上的人正睁开眼睛看向他,某一时刻星辰落入眼底,点点的微光于静谧之中飘向希伯来的怀中。侧躺着的人笑起来,却只是笑着,默默不语,安静地看向对面。
而对面,站着还未离开的希伯来。
“需要什么吗,严先生?”朝前迈出一步,希伯来靠近床边问。
靠得离床边越近,一切就更清晰。鼻子里飘进酒香,也仿佛传出些柠檬沐浴露的味道,眼前的人模样更加清晰了,熟悉的眉眼犹带着锋利,让希伯来几乎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严先生的时候。然而向着旁边挪一挪,再看看那一双眼睛,又会觉得之前的冷淡是种错觉。
前方人抓着他衣角的手没有挪动,却让希伯来的皮肤感受到了痒。那一双手是带着茧子的,希伯来曾经细细用手描摹过,它也曾抚摸过希伯来的脸颊。
一双胳膊攀上希伯来的腰,收紧,将希伯来带得向前倾倒。一时间,酒香气更浓了。希伯来感觉自己又闻到了柠檬的香气,伴随着而来的,还有散不去的潮湿的热气。
这是独属于严先生的。
“希伯来。”床 上的人头埋进希伯来的颈窝慢慢说道。
“怎么了,严先生?”希伯来伸出手来轻拍严景林的后背问道。
怀里是温热的身体,带着男性的硬朗,这一副身体曾在阳光正好的时候笔挺地坐在窗边看书,身体的主人有着足够的学识为希伯来讲解不明白的东西。
希伯来的心悸动着。
“需要希伯来。”怀里的人声音微哑,埋进希伯来发梢处闷闷地传进希伯来的耳朵里。
希伯来在这一声种迷失了自己。
他的脸通红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身体紧贴的体温灼烫,尤其是在一双胳膊收紧的时候。希伯来突然之间失去力气无法再走动了。
微微抬起下巴在身前的人额头上印下一吻,希伯来眉眼流露出无奈。
喝醉酒的严先生比平时还要坦率,这样的坦率让希伯来一时间还无法适应。准确来说,是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耳垂发烫,渐渐染上温度,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顺着耳后流向其他地方。
很快,热度蔓延到脖颈,湿热的吻落在上面,希伯来轻轻抽了口气。他听见一声低笑。
这笑声让希伯来很想立即逃离,但他被人紧抱着无法起身。无法抵抗的希伯来干脆放弃,抬起头朝着身前的人送去一个吻,这个吻逐渐加深,在燥热的环境里再添一分热气,灼烫的呼吸交缠,希伯来只感觉身体酥 麻。
风吹过屋子,窗边的帘子飞扬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颇有些厚度的布拍打在一起发出声响,和房间里的响声混在一起,安静的屋子似乎突然热闹起来。
客厅里的人不知道是否已经有人醒了亦或者还在酣睡,一缕薄汗伴随着喘 息声在这个并不燥热的时候滴落下来,初时有些热,很快转凉,顺着泛着粉的皮肤流落下去。滴落在被单上留下微小的湿 痕。
希伯来没忍住闭上眼睛。
窗外的风什么时候才能停下,让遮盖房间的帘子恢复到原本的状态。让光透进来,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视线里还有明亮,希伯来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屋外的鸟唱得不合时宜,也不知道唱些什么,莫名让人生出一种羞耻感来。
汗湿的发垂落下来,眼前逐渐模糊,屋子里的光也消散了许多,希伯来轻轻松了口气。
夏天再不过去,就要不好意思过秋天了。
第145章 桌子下的画
一直到天黑的时候,客厅里才终于整齐地坐着人。喝得酩酊大醉的一群人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躺得横七竖八的男生们只在醒来后叫唤着肚子饿。
一顿聚餐这才开席。
厨房里有新鲜的鹅肝、牛肉、羊肉和蔬菜。角落里还有几粒鲜干贝,正适合做鹅肝酱煎鲜贝,这道菜也是希伯来的拿手好菜。走进厨房里的时候,希伯来就在严景林的帮助下围上了围裙,棕色的格子围裙再配上浅绿色的衣服,和料理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和谐。
将鹅肝放在平底锅里煎的时候,严景林就坐在一旁。和上午时候并没有差别,只是希伯来的耳边萦绕着同伴们的声音,现在他的朋友们都集中在客厅,一切都与上午的样子有着奇妙的巧合般的相似。
然而在那样令人羞涩的事情发生之后,再次遇见同样的场景,希伯来也实在受不了了。
他求饶一般地回过头去看严景林,劝导说:“严先生要不还是去客厅里歇息一会儿吧?帮我看着他们,我真怕又向上午一样,等我做完了他们都睡着了,那可就麻烦了。”
然而才刚刚睡醒的人又怎么会那样轻易地重新入睡呢?严景林自然知道希伯来绝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可见着希伯来看也不敢看自己一眼,他自然而然地领会了希伯来的难为情。
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刺激到还在难为情的希伯来,严景林装作自己已经相信了希伯来的说辞,他伸出手来缓慢挪动轮椅,点头说:“那我就不在这里帮倒忙了,我出去帮你看着他们。”
“不是倒忙,先生。”希伯来不赞成地扭过头,目光里含着谴责。认真的样子让严景林没反应过来,短暂地愣了下。
而后严景林忍不住笑起来,回答说:“是的,是我说错了。”
希伯来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快要憋不住笑,严景林匆匆加快动作,出了厨房门。
客厅里,醉酒醒来后的青年们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在看见他们还有精力绕着沙发乱跑的时候,严景林忍不住惊叹年轻人的恢复力。即便是喝的酒远远比客厅里的这群人要更少,严景林也还是受了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