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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2 / 2)

感受到手心的力量,希伯来才稍微晃过神来。

他低头看了眼身旁的严景林,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亨利克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斥责你们,我当然能理解你们的想法,贝尔玛奶奶也更加不会责怪你们,她甚至不想让你们知道发生过什么。这一次喊你们过来,是因为我要求的,这不仅是给你们一次机会,也是我想让你们知道一些真相,起码不能让贝尔玛奶奶的努力就这样掩藏下去。”

“谢谢您,亨利克叔叔。”希伯来郑重说。

“哈哈哈哈。”亨利克突然大笑着张开手拥抱住希伯来和严景林,笑着说,“毕竟你们两个人也算是我认识的孩子啊。不过你们两个也真的胆大,我一个没注意,你们竟然就挑战了这里严格的教条规则。我敢说这绝对是鲁伯隆少有的,真有勇气啊。”

希伯来听见,却只能苦笑。

他低下头和严景林在亨利克的催促下走出去,快走到走廊的时候,希伯来低头望见下方的头顶。

黑色的头发乖顺地贴在头上,不像希伯来因为尾部有些卷,很容易向上翘起。希伯来伸出手,轻轻理了理前面的黑发,指尖顺着发梢划下。惹来前面人的注视。

在静默的对视里,希伯来抿嘴笑了笑。严景林却默契地领会了他无声的安慰,于是向后靠了靠,呈现出放松的姿势。在见到严景林这样的姿势之后,希伯来的内心稍稍得到了一点安慰。

他悄无声息地叹息一声,不曾让任何人发觉,即便是就搂着他距离希伯来极近的亨利克也没有发觉。

回去的时候,贝尔玛奶奶还没醒,但桌子上已经放了一袋水果,可见是有人来过了见到了在睡觉又默默离开了。

希伯来坐在了严景林的身边,等待着贝尔玛奶奶醒来,问她想吃些什么。

而亨利克则小声地同两人道别了:“我得走了,她可催我几次了。如果她醒来的时候我还没走,她一定会骂我的。所以贝尔玛奶奶就交给你们了。”

亨利克不放心地交代了很多,包括贝尔玛奶奶爱吃的东西,作为很长时间的邻居,并且小时候经常受到过贝尔玛照顾的人,亨利克实在了解她的喜好。

然而当他说出来的时候,希伯来已经能够自然而然接上了。

最终亨利克只能惊讶地耸耸肩,拍拍希伯来的肩膀:“好吧,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好好照顾她吧,我想你们确实能够照顾好她了。”

亨利克离开的时候走到贝尔玛奶奶的床边低头亲吻贝尔玛奶奶的额头,贝尔玛奶奶还在熟睡,看来这些天确实让她操劳了。

门轻轻阖上,屋子里剩下希伯来和严景林还清醒着,朝着希伯来的方向,严景林轻轻挪动轮椅,坐在了希伯来的身边,贴近他,安静地陪伴着。

第149章 愿主保佑

医院的花园里种着孔雀草花,花朵并不太大,在鲁伯隆也随处可见。黄色的小束花朵将一片绿色花坛点缀成金黄颜色,风吹开花瓣,将花瓣舒展成柔软的模样,金色簇拥着,如同夜晚的星辰掉进了绿色的海洋,星星点点连成一片。在医院满面的白和枯燥的绿中,这里是眼睛的歇息地。

楼下花园里的人站在角落的花坛旁边忙活着,看样子是要播种。希伯来站在窗前看向下方,试图了解医院的领导最终确定了要种些什么花。

九月份播种,希伯来顺着猜过去,金鱼草、米迦勒雏菊、虞美人、矮牵牛、波斯菊……他试图偷听下面的人交谈,然而距离太远了,他没能成功。眯起眼睛,过远的距离也让希伯来看不清楚花种的样子。

看着蹲在下方花坛边手拿工具的人,希伯来有一瞬间产生一种,要是我也还在种花就好了的想法。

然而花田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了,希伯来没有过于伤心,只是仍旧免不了一丝遗憾。

“如果去了别的地方,重新把花种起来吧。”严景林望着楼下花坛里的孔雀草说,“就像那些一样旺盛。”

希伯来站在旁边沉默了下,说:“但是它们看起来还是有些营养不良,那些花长势差别实在大,我猜管理的人一定没有把养料撒均匀。”

希伯来叹气说:“这样种植可不行啊。”

听见这一句的严景林忍不住笑了一声,作为一个种花的专业人士,果然是看不惯随便地种植花朵。严景林笑说:“那就去提醒一下吧。就当是为无法沟通的花朵诉苦了。”

希伯来听见这一句的时候眉毛舒展,他手撑着窗台,转身对严景林说:“那我下去看看,严先生帮我看着奶奶,如果贝尔玛奶奶醒了,请一定要喊我。”

“放心去吧。”

严景林望着希伯来的背影离开窗户匆匆赶向门外。

他想起过去的时候,希伯来曾说人类是傲慢的,所有人默认为思维是人类特有的,但在这片丛林与原野之中,或许植物本身也有特别的语言和思维。只是为了一些东西不得不放弃另一些,为了长久的生命力,树木放弃了行走。

因此大片的草丛中此时此刻也说不定有几朵花在谩骂,痛斥着种花人的不用心。

希伯来有时走过花田,在花还旺盛的时候他总是乐于经过,偶尔看见一朵花长势不好,愧疚与惶恐就油然而生,一定要走过去同那朵花道歉。

风吹过花的时候,因为营养不好而格外孱弱的那束花说不定就在骂着:“那个笨蛋种花人,今天放养料又忘记我了!”

从屋子里跑出去,严景林等了一会儿才终于在楼下的花园里看见希伯来的背影。他很是自然地走到两位正蹲在花坛旁边折腾的人,严景林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但看起来他们相处得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个人不认识希伯来的缘故。如果但凡他们打开手机看看别的消息,或许就会从首页的地区推荐里看出些不对劲来。

尽管知道希伯来毕竟会面对压力,但一切就像是失控了一般,连严景林都有些措手不及。

但希伯来从未将坏心情呈现给严景林看,这让他忍不住更加担心。

但愿希伯来能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楼下,希伯来和种花的两个人坐在花坛旁边,看起来有说有笑。自从事情发生之后,希伯来每次出门都会减少与人接触。很难得地,这一次严景林在希伯来脸上看见了轻松的笑容。

是明快的灿烂的,同严景林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一样。楼下的人说着说着站起来,拿过旁边人手中的铲子,走到花坛旁边开始翻土。

严景林猜希伯来这时候一定在同身边人讲解应该怎样种对花更好。希伯来从不私藏自己的法宝,致力于让每一束花开得更盛。

日光摇摇晃晃,在希伯来的背上跳来跳去,从后背到肩头再到头发,然而希伯来没有注意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留在了花坛里。这是一位种花人对于花的忠诚。

这果然才是希伯来啊。

严景林忍不住心疼。

以鲁伯隆原野上的花束作证,在对待土地和花朵之上,希伯来不必承担任何愧疚。

小铲子翻开土壤,那块啊湿润的土里必然是由小动物的,严景林看着希伯来捡起一只虫子放在前面给两个人看。身旁的人也不在意,凑过去看着希伯来指着小虫子絮絮叨叨。

“回来一定要让他洗手。”身旁突然响起一句,严景林猛地回头,捡到了站在身边的贝尔玛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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