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签好这字不死也得残，至少他必须保证我永远开不了口。
陈舟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从机场跟大家说我昏迷开始，他已经算好了下一步了吧？
可是现在不签字，迟早也是要逼他走到那一步的。
“给我笔。”我冷静下来，抬眸看他。
陈舟笑，递给我笔：“这才是乖女孩。”
这是他前世时常PUA我的话术，乖女孩三个字似乎是称赞，却仿佛是枷锁，让我事事听他的。
我手有些颤抖，慢慢地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笔的一瞬间，我转身就跑。
因为签字的关系，他不可能绑着我的手，让我有了逃跑的机会。
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很清楚。
但是很被抓了回去，我发现自己浑身软弱无力。
迷药并没有散尽。
他抓着我的头发，生疼生疼。
“你可真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陈舟的语气相当阴狠，“可惜，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我。”
我竟忘了这个。
“你说，我把你从这里推下去，你会不会变成植物人？”我在厂房顶楼，虽然只是三层，但单层楼高三米多，这掉下去，就是十米的高度。
不死也是会残的，他果然算得清楚。
终究是吃痛，一滴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这一世，难道依然还是斗不过他？
眼看我就要被推到护栏边，上一世类似的情节就要上演，我死死抓着他不放，实在不行就同归于尽。
他显然也是明白我的意图，自然不会让我得逞，奋力睁开我的手。
男女力气到底是悬殊巨大， 我已经被他拉开，下一步就要掉入“万丈深渊”，就在我已经开始联想是不是有重生二次的可能时，身上的压迫忽然一轻，眼见着身前的男人忽然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从我身边掉落了下去。
我停顿两秒蓦地反应过来：“小宴！！！”
他是跟陈舟一起掉下楼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两个会同归于尽。
警笛声响彻云霄。
我不知道是如何被人扶出门的，只一路念：“顾北宴，你们去看看小宴，去看看顾北宴。”
“……重伤，还有气息……”在女警所有的安慰话语中，我只听到了这一段有效信息。
于是我推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奔向救护车。
担架上的男人浑身是血已经昏迷，可我依然能一样认出他原先的模样。
“小宴，你若是醒来，我们就结婚。”
经历两世，我才知道这抓心挠肺的心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一世匆忙嫁给陈舟，也不过是为了尽快将这种痛楚忘记甚至到后来的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