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燃工作日上午有校乐团合练,手机肯定不带上台,所以到头来他也没能接到小念的电话。
通过这几个月,小念对裴清昼有了很大改观。
他相信裴清昼是爱他哥的,甚至,他相信这世界上和自己一样爱着他哥的人只有裴清昼。
在最后,小念还是打给了裴清昼。
接到小念来电时,裴清昼正在会议室开会。
偌大会议室,几十位公司董事,动辄数额庞大的项目,助理举着手机推门冲进来。
然后,裴清昼没有丝毫犹豫的就丢下了所有人和事。
自谈小凡失忆以来,裴清昼就又在他身边添了些人手,但决不监视,只为保护。
中午时分,裴清昼找到谈小凡的时候,谈小凡就坐在社区医院门口的长椅上。
木质长椅后有一排不高不矮的树,树冠很大,树荫密密实实。
谈小凡穿着白T恤和运动裤,手捂着半边面颊,正低头发呆。
裴清昼把车停靠在路边,他人都走到谈小凡面前了,谈小凡都没瞧见他。
谈小凡从地面上捡起片枯树叶拿手里,裴清昼脱了西装外套,挂臂弯上,轻轻坐到长椅另一端。
“医生都去吃午饭了,挂的号早过了。”裴清昼看了眼谈小凡,含着笑说。
谈小凡听到有人跟他讲话才回过神儿,他下意识转头,抬起眼皮,于是直接撞进了裴清昼眼眸。
住院期间,谈小凡已经不认识裴清昼,故而从时开始起,裴清昼还没一次能和谈小凡像现在这样独处。
失忆症让谈小凡变得犹如惊弓之鸟,警惕又胆小,裴清昼不敢接近,他怕谈小凡会痛会受伤。
“您…您怎么来了?”谈小凡知道自己犯了错,他没去按时看病。
裴清昼把手里的冰矿泉水递给谈小凡,解释道:“小念打给我,他说联系不到你,很着急。”
谈小凡接过矿泉水,把瓶身贴到自己已经肿起的半边面颊上镇痛,他讷讷地说:“手机出门前忘记充电了。”
裴清昼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谈小凡,他柔声问:“怕看医生?”
谈小凡和裴清昼还不熟悉,他是又埋下头去才肯红着脸点点头。
裴清昼怎么会不知道谈小凡怕看牙医呢?
以前谈小凡就和他说过的:“哥,我很小的时候爱吃糖,牙齿坏掉好几颗。我爸带我去楼下小诊所看牙医,那位牙医手劲儿特别大,看完之后疼得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吃糖。”
谈小凡和裴清昼说这句话的那年,是他跟在裴清昼身边的第三年。
那年夏,裴清昼难得有空,他抽了十来天时间,带谈小凡到塞舌尔去度假。
二十刚出头的谈小凡比现在要活泼好动很多,他们一登岛,谈小凡就自己在海滩上彻底玩嗨了。
裴清昼早过了他这般年纪,索性就端杯红酒坐远处的礁石上,看他一个人闹一个人疯。
日出到日落,两个人足足在海滩上泡了一整天。
直到晚上天全黑下来,他们才返回酒店。
谈小凡挂裴清昼身上,他饭也任性说不吃了,一进房间就立马蹬掉人字拖,爬上床要钻被窝里呼呼大睡。
裴清昼不惯他这毛病,拎着他后衣领把他揪下床,勒令他不洗澡不许睡。
谈小凡也有小狡黠,他转回身来抱住裴清昼腰身,待裴清昼一低头,他就去咬裴清昼下巴。
像只小狗,实打实讨好主人。
裴清昼和谈小凡在一起时无需忍耐,哪怕刚认识那会儿,他也几乎不对谈小凡设防。
至今,他仍说不清这算不算另一种一见钟情。
裴清昼禁不住谈小凡如此示好,他被吻得情动,干脆一把托抱起谈小凡,把人抱去套房外的私人海滩。
浅滩上有遮阳伞,亚麻席,抱枕两只,烛台数盏。
裴清昼将谈小凡压在温热细腻的海沙上。
然后,谈小凡眼看着自己的小背心小短裤被海水冲向浅滩,越来越远。
谈小凡想逃脱,借口当然是捡衣服,他试图挣脱裴清昼给自己的束缚。
裴清昼已经放纵这孩子只穿着条沙滩裤在自己面前跑了一整天。
满眼白花花细胳膊细腿,现在他可不愿轻易放过。
沙再柔软也是沙,吃了那么大力道,谈小凡膝盖被搓磨得泛红了一大片。
裴清昼看见了,于是故意放纵他爬到自己身上。
不过小草包终究还是小草包,长进不多,没一会儿就趴倒在裴清昼身上喊累。
裴清昼在他腰上掐出指痕,小草包狠心报复他,张口咬住裴清昼的脸。
谈小凡嘟囔:“都咬不破,可太厚了。”
裴清昼把谈小凡裹进怀里,一翻身,紧紧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