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而行
作者: 渊琮
简介:
困在黑暗里的微小灵魂，该以何种方式突出重围？
楔子
绵绵秋雨下了半个月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大晴天，郑多瑜也终于在连续工作半个月之后等来了一个休息日。按照原计划，她得赶早班公交车回趟老家，谁料前一晚睡前忘了定闹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她知道大姐喊她回去又是让相亲，觉得烦闷，懒洋洋从床上坐起来，挠了半天头，这才下床,对着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端详了好久也没有驱离困意，不自觉重又躺了回去。
从她走上工作岗位开始，大姐就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了。一年多来，介绍了足有 10 个单身亦或离异的男士给她。她总共见了 2 个——一个刚离婚不久的公务员、一个中学教师。公务员是清明节回乡下给父母扫完墓见的。她和那个头顶透亮、大腹便便的人聊了不到十句话，发了条信息向同事求助，半分钟不到，同事打来电话，扯着嗓子喊她火速回医院出急诊。她挂了电话跟相亲对象说了句抱歉，收拾东西便逃也似的回城了。上个月他们科室发福利，一人一盒大闸蟹，她拎着大闸蟹回乡下给大姐尝鲜，螃蟹刚蒸熟上桌，还没来得及吃，一个被大姐唤作六姨的中年女人带着她在中学教数学的儿子来串门，大姐使了个眼色，姐夫、外甥一哄而散，剩下她和相亲对象在六姨的视线下尴尬地面面相觑。郑多瑜心想，成年人了，相亲还带妈，巨婴。偏见既已生起，相谈怎能甚欢？人家尝试找话题和她聊天，她却并不买账，说话阴阳怪气，怼地那人没辙，只好自行开溜。
终究是睡不着，咬牙爬起来去洗漱，还没走到卫生间，大姐郑庆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接通后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对她一顿臭骂。被大姐在电话里气势汹汹地骂了近五分钟，郑多瑜才搞清楚挨骂的缘由——大姐托人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因为总约不到她人，另辟蹊径去了。半个小时前，介绍人正式通知大姐：“小伙子认识了一个更好的姑娘，不考虑你妹妹了。”大姐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又不能直接向介绍人发火，只好拿郑多瑜当出气筒。
见大姐喋喋不休，她按下免提键，边刷牙边听她絮叨。等大姐一腔怒火平息下来，她早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