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区别!”汤蓓颜义正严辞,“我是希望她谈个恋爱,体验一下读书和工作之外的乐趣!她姐姐是希望她赶紧找个人结婚生子,完任务似的。”
石开恒喝了一口水,笑道:“郑多瑜跟个自闭症似的,指望她能主动谈恋爱就怪了。”
“不许这么说她!”汤蓓颜踹石开恒一脚,道:“我觉得她跟我哥合适!”
汤蓓颜那已当上主治医师的表哥李昶大龄单身,仅有的休息时间基本全用去跟各类适龄女青年相亲,他相亲认认真真、勤勤恳恳,成功率却永远停留在百分之零。汤蓓颜想,表哥性格温和、家境殷实、前途一片大好,谁要是嫁给他,后半辈子就算“躺平”不奋斗也不至于过得太差。若说表哥有什么缺点,那就是性格实在太闷,不过郑多瑜也不爱说话,算是俩人的共同点。
如同所有临床医学生一样,李昶也是在医学院当了八年高三生,等终于穿上白大褂当起医生的时候,发际线已经退到了颞骨边缘。他夜以继日地在神经急诊科和住院部穿梭,偶尔休假,定要被父母拉去相亲。这两年,李昶相亲不下二十次,全部都以失败告终。昔日的天才少年在相亲这件事儿上屡屡受挫,竟不由自主地质疑起自己来——一定是因为自己太差劲,才被人挑挑拣拣。甚至连床头挂了二十年的座右铭“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也被他撕得粉碎——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再努力也办不到的事儿!
家里催婚催的紧,他头疼不已。表妹提到郑多瑜的时候,他只说考虑一下。挂了电话,认真分析了俩人的情况——都是学医的、有共同语言,事业上能相互督促;都智商在线,不至于影响后代发展;郑多瑜家贫了点儿,但是没关系,他家境殷实,互补!在李昶眼中,他和郑多瑜两个人的外在属性堪称是门当户对。次日回电让汤蓓颜帮自己牵线,汤蓓颜当即在医院门口的餐厅订好包间,请表哥和郑多瑜一起吃饭。
饭间,汤蓓颜忽而国际时政忽而经济走势忽而社会“内卷”,乱侃半天也切入不了正题,石开恒在一旁看得着急,直截了当道:“郑多瑜,你跟李大夫都是单身,不考虑一起谈个恋爱什么的?年轻轻的连个对象都没有,生活多无趣?”
郑多瑜揉着眼睛,一脸疲倦地说:“我有资格谈恋爱吗?”她一个尚未毕业的实习医生,一周有六天需要住在医院里!技能不甚突出、业务不甚精湛的缘故,总怕管床的病人出意外,神经随时都紧绷着,别说谈恋爱了,连睡个懒觉都是犯罪。
李昶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果汁,说:“实习医生才要谈恋爱!我从那个阶段过来的,天天忙地昏天暗地,生活都快过成病房里的白色了。”本来,若是话说到这里,也还算得体,谁知看郑多瑜不接话,他竟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我也一把年纪了,家里天天催婚,要不咱俩凑一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