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两个月，吃点药是不是就可以……”刘颦婷道：“你帮我开个处方，我自己去买药！”
郑多瑜移开她的手，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时，看刘颦婷依然坐在床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套上白大褂要去办公室，被刘颦婷一把拽住。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刘颦婷抓在自己手肘上的纤纤细手，全然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刘颦婷只好作罢，叮嘱她：“这事儿暂时帮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朱皓轩！”
郑多瑜点点头，走出了休息室。坐进工位，心里一阵疑惑——贾深深因为工作太忙，孩子胎死腹中；刘颦婷因为害怕丢掉工作，要主动流产。这个世界怎么就那么不待见孩子呢？于职场女人而言，事业和孩子难不成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26、夜班惊魂
夜里又下起了雨。深秋的北方，像是天空的井底长了窟窿一般，总有下不完的雨。窗外的雨声听的人昏昏欲睡，郑多瑜看病区没什么事儿，便回值班宿舍睡下了。刚觉得脑袋沉沉的有了一点睡意，听见敲门声，赶紧起身披上白大褂出门。值班护士站在门外，说急诊科打来电话请妇产科值班医生过去应援。
深夜的急诊科比白天热闹得多。送来的病人五花八门，除了突发身体不适的，免不了有喝多了酒醉得不省人事的、打架斗殴身上挂彩的……
半小时前，120 送来一个因腹痛难耐昏迷不醒的 14 岁女孩，李昶接诊的，救醒那孩子之后，他给做了初步检查，怀疑是来了月经却不能正常排血导致的腹痛。毕竟好多年不接触妇产科，有些吃不准，怕误诊，只好向妇产科求助。
郑多瑜问了那孩子一些情况，看了病例和 B 超单，又仔细给她做了一番检查，同意李昶的判断，说：“先天性阴道闭锁！”
“果然是你们科的病人。”李昶说着，跟郑多瑜一起去找孩子家长沟通病情。
郑多瑜跟患者家长交代了病情，说：“您孩子属于先天阴道发育不足，建议手术治疗。”
孩子的父亲——那个胖乎乎醉醺醺的中年人一听这话，当即就炸开了：“我娃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就是肚子疼了两天而已，来了你们这儿咋就得做手术？”
郑多瑜看他情绪激动，试图给他讲解阴道闭锁对一个女孩子的负面影响，半晌看他听不懂，只说：“我们先给药，让孩子缓解疼痛。回头还是要去妇产科治疗。”
“你们这些医生，就喜欢把病情说严重！”胖中年本就被酒精熏红的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扯着嗓子在闹哄哄的病区大吼：“我女儿才 14 岁，能有什么妇科病？你们要让她去妇产科？为了赚钱，底线不要了吗？”吼叫完，扬言要带孩子离开。
被人无端指责，心里自然不舒服，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劝他冷静。那人转过身朝女儿的病床走去，嘴上骂骂咧咧，说医生都是穿着白大褂的白眼狼。急诊科的人，对这样的患者早习以为常了，也没人跟他计较，继续该接诊接诊该治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