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多瑜听得一头雾水。她压根没给他们牵过线,怎么竟成了“媒人”。
“读大学的时候,有一年全国运动会在我读书的城市举办,所以我就去当了志愿者。有场跨栏接力赛,程立野他们队没进决赛,比赛结束后,他坐在场边,跟筋骨被人抽了一样,太心酸了。看在大家都是同学的份儿上,我跑去安慰他。后来一听我是实验班的,当场跟我打听郑多瑜……那之后,隔三差五打电话问我有没有郑多瑜的消息。”胡碧渊说着,突然把嗓音抬高八度,问:“郑多瑜,他当年喜欢过你,你知道吗?”
郑多瑜愕然。他喜欢过自己?怎么可能?随即“噗”地一下笑出声来,道:“胡碧渊你干脆改名叫 ‘胡掰扯’算了!”
胡碧渊看郑多瑜一脸懵懂,幸灾乐祸地瞥程立野一眼,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不知道啊?”赵熠光笑着拍郑多瑜脑袋。
程立野惊讶:“老赵你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赵熠光道,“每次他扯着脖子说 ‘我不打她主意’,脸上都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程立野靠在座椅上笑,足足笑出来三层下巴。
几个人聊天到深夜,郑多瑜看一眼腕表,再不回去休息,明日怕是没精力上班了。要走,程立野说:“我送你们!”
“不用!”郑多瑜和赵熠光异口同声。俩人并肩出了茶馆,拦了辆出租车,沿着城市中轴线,回了郑多瑜远在城市南端的家。
29、向左向右
清早刚上班,吴老师就在办公室骂人了——朱皓轩前一晚下班前,给病床信息卡上明确标注了头孢过敏的孕妇开了头孢类注射液,若不是护士长及时发现,八成得酿成一起医疗事故。
“这医生你要是不想当,马上脱了白大褂给我滚蛋!”吴老师黑着一张脸,样子比捉鬼的钟馗还吓人。斥责完,转过身走到朱皓轩办公桌前,拿起那堆考公材料,重重地摔在地上,怒喝一声:“这堆东西,最好别再让我看见!”
吴老师骂完人,耷拉着脸说了声“查房”,组里一干年轻医生赶紧拿了本子和笔,跟着他出门去病房。病区巡查一番回到办公室,吴老师气还没消,把朱皓轩叫去楼顶又批评了一通。等下了楼,觉得自己骂人骂得太重,担心朱皓轩情绪过激想不开,一头从二十层楼顶栽下去,对郑多瑜说:“你去开解开解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