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还拿着扫帚,停下脚步答:
“这建的是个宗教性质的养老院,像附近大寺庙里的和尚年老了都会来这里,也收城里来的年迈信徒。”
“不收费吗?”
“一月200,只需做些清扫做饭或是寺庙维护工作即可。”
说白了就是公益敬老院。
见许思元不说话,那和尚是寂寞久了,又自顾自地补充道:
“来这的一般都是无依无靠的老人,真有子女赡养的,怎么会来这里过清苦日子。”
许思元和他道了谢,往安景所在的屋子走,到了门口听到对话声便停下了。
“小景,姨怎么对得起你啊,赵泉勇把他儿子做的混账事都和我说了。”
“都是因为姨,我怎么有脸再见你,你就让我在这里多赎些罪吧。”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安景的背影,许思元本来担心他会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却听见安景说:
“王姨,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千怪万怪也怪不到您头上。”
他坐的笔直,光线照进屋内,窗外不远处有一位满头花白的老人出了观音殿,颤巍巍地走向这里。
许思元走开了,不想再听这二人的墙角,他相信安景能处理好一切,就像安景相信许思元会好好爱他。
在寺庙里参观了一圈,夕阳西下,天色渐晚,许思元想他们应该谈完了。
哪晓得一靠近门口,听见安景还在说话:
“我已经有了恋人,过去的事情不会困扰到我,我只会越来越好,您也一样。”
“您还要享我的福呀。”
王玉梅的神色显然比刚才要好很多了,手叠放在大腿上,担忧地问:
“什么人啊,做什么的,他爸妈知道你吗?”
许思元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坐在安景身边。
“王阿姨好,我就是他的恋人,我叫许思元。”
王玉梅看见这个长得和明星似的男人有些吃惊,但并没有排斥,看来安景已经和她说过了自己的性向。
“我家在奕城,今年29,有自己的公司,”许思元握住安景的手,冰冰凉的,想给他暖暖“我还没和家人介绍过他,但安景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
“谢谢您前20多年为安景做的一切,往后我只会让他更幸福,希望您也不要再纠结于过去的事了。”
王玉梅被他这些话说的有些懵,连带着安景都没想过许思元会直接进来。
他更没想过许思元如此认真,潜意识里他答应许思元也只是因为想顺从自己的心意。他懒得想以后了,却未曾想许思元早就做了一切打算。
“就是这样,姨,您放心吧,我会过好自己的日子,也会好好照顾您,现在太晚了,天亮我们就走吧。”
“我能和这个小伙子单独说几句吗?”王玉梅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当然可以,你先出去。”
这下轮到安景出去了,过了会许思元搀着王玉梅,喊安景一起去吃饭。
晚上他们一起吃了顿素斋,许思元问原先那和尚能不能借住一晚,和尚兴然答应了。
安景躺在床上问许思元: “我姨和你说了什么?”
许思元不答,说这是秘密。
“不需要你告诉我,我自己都能猜到。无非就是说我身世凄惨,希望你能多包容我对我好一点。”
“那我可做不到。”
黑暗中许思元突然插话:
“我对你好只能是因为我爱你,绝不会因为你可怜。”
“你知道我并不是心软的人。”
安景沉默了,初春不算暖和,又不好开空调,本来他觉得有些冷,许思元说完话他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你中午说来襄平是什么意思?”
“华龙在这里没有产业吧,那就做呗,只是得因地制宜,太高端的在你们这可搞不起来。”许思元话说的直白,却也很认真。
“我以为你不会离开奕城。”下午说了太多话,安景的声音有些低哑。
“襄平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跟你走。”
“有你就行了。”
许思元舍不得他说些有的没的坏了嗓子,催他睡觉。
第二天一早,许思元开车带他们回襄平,车开出停车场时看见安景蹲在路边和一个老人说话。
“我下去看看。”
许思元让王玉梅坐着,走到安景旁边,这才发现老人是个瞎子,面前摆了块算命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