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都去医院检查了,保准是个儿子。」
「等我生了儿子,以后整个林家不都是囊中之物吗?」
「不管我要什么他都会满足的,哈哈哈。」
慢慢地,她对我再也不屑伪装了。
在爸爸面前她扮演贤妻良母,背地里却骂我是小贱人、赔钱货。
日子一天天过去。
放学途中,我突然对舒白说:「我讨厌他们。」
他十分冷淡地「嗯」了一声。
转眼到了跨年夜。
家里佣人回家过节,爸爸在外面应酬。
偌大的别墅安静万分。
原本干净的大理石台阶上附着一层淡淡的油,肉眼几乎察觉不到。
我转身回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传来一声女人惊慌的尖叫,转瞬间又归于平静。
我站在拐角处,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
继母从二楼的楼梯口滚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殷红色液体从她身下缓缓晕染开来,像是花圃里绽放的绮丽玫瑰。
后方传来响动。
舒白赤着脚走过来,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他立于我身侧,眸光深黑,一眼望不到底。
「她会死吗?」
「你说的是哪一个?」
时间仿佛静止,四周阒然无声。
真冷啊。
我打了个哆嗦,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哥哥,我睡不着,你陪我好不好?」
少年的侧脸在黑暗中有些模糊,那双被额前的碎发微微遮着的眸子在灯光下似碎了一地的星光。
他说:「好。」
我不甘于一人独当恶鬼,我要他也一同沉沦。
5
继母流产了。
爸爸很生气。
又过了一个月,他们离婚了。
继母带着舒白离开了我家,来时多么风光,走时就多么狼狈。
我趴在阳台上,目送他们远去。
舒白偏头看了一下我的方向,距离太远,瞧不见表情。
深夜,爸爸又醉倒在了沙发上。
他愿望落空,不满于一切。
如同我幼时那样。
躁动的拳头频繁挥舞着。
最后摔死了我的猫,杀死了我的妈妈。
我现在都还记得,爸爸勒死了她,然后伪装成自杀的模样。
他说:「多么完美的上吊位置啊。」
6
我以为和舒白从此不会再见。
可缘分总是奇妙的。
一年后。
在一场宴会上,我看见了他。
不过场面有些尴尬,他正在被人揍,脸颊两侧是清晰可见的五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