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沉闷的下午,屋外阴云密布,风雨欲来,客厅里安静得只有秒针走过的声音。
在我都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好,岑蓉,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
我听得出他话中的恨,一半源于我说的不爱,一半源于在此之前他就听到的一系列流言蜚语。
那日我以为我们真的不会再有以后,结果两年后,我们甚至办公室都是对面。
不要提每周一次的例会,光因为办公室的位置,我与他就已经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状态。
裴璟似乎真的不想与我相认,他与我的每一次交谈都克制而疏离,工作时表现出的也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与认真。
若说曾经我也没有那么喜欢斯文败类,那么现在,我还真的有点儿喜欢了。
甚至很想摘掉他的眼镜,扯下他的领带,让他不要再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但是也就想想而已,我清楚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
只是自重逢那一日起,我和他的过往就时常入梦。
我睡眠本就不好,加上最近母亲的病情加重,我连着失眠了好几天,并成功地在某个降温的天气感冒了。
开会期间我的脑袋就昏昏沉沉,散会后急忙跑到了茶水间倒咖啡,结果转头就遇到裴璟。
他靠得很近,我鼻子堵塞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木调香水,下意识地后退的同时在心底暗骂一句:如今怎么变得这么骚包!
裴璟没有后退,他的目光停在我的杯子上,眉头微挑:「喝咖啡?」
这是这半个月来他说的第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甚至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
我低着头,不想看他:「嗯。」
「感冒了?」
短短一个字就能听出我的鼻音,这就是裴璟的技能。
我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态度大转变,但还是条件反射道:「吃过药了,别念叨。」
对话很熟悉,我都有点儿恍惚自己是不是梦到了两年前。
如果是的话,他应该会立刻关心我有没有看过医生,吃的什么药,不要自己乱吃,明明咖啡因不耐受怎么还可以喝咖啡,云云。
而现实是,对面顿了顿,恢复原来冷淡的音调:「好好休息。」
「多谢关心。」我在心底嗤笑自己自作多情,脚下飞速地跑回办公室。
事实证明,咖啡因不耐受的人喝一次咖啡,精神上是清醒了,身体上也应激了。
一个下午,我在裴璟若有若无的目光下上了四趟厕所,还遇到一些带薪拉屎的同事关切问候:「岑总监,你今天肚子不舒服吗?」
我尬住:「额,是有点儿。」
虽然心脏狂跳,人甚至有点儿,但好歹下午的工作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