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眠把手挪到了他的脑袋上,替他按了按:“回家我给你冲杯蜂蜜水,还是你想喝热牛奶?”
他是想诱导陈故有回家这个念头的,但没想到陈故张口就是:“不要。”
江眠心里一咯噔,还以为自己失败了,结果陈故松开他站起来,却仍旧牵着他的手不放,他眼眶红红的,眼睛还有点湿润,像是刚哭过:“我自己来,你不能进厨房。”
江眠好笑又无端有几分心疼。
但好在陈故终于愿意跟他走了。
江眠一些担心也没有出现。
陈故能走,而且是直线,看上去真的不像是喝醉了,要不是他盯着他的目光有点沉沉的,有很多情绪暴露了出来,江眠都要怀疑陈故是在演他了。
而且在江眠掏出手机喊车的时候,他才看手机不过三秒,陈故就忽然伸手钳制住他的下颌,让他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江眠有些不明所以,就听陈故低声说:“眠眠,看我。”
想到陈故那一大堆呓语的江眠:“……”
他沉默了:“这是手机,不是别人。”
可陈故现在是陈o醉鬼o故:“你只能看我。”
江眠再次打下六个点。
……天知道江眠究竟是怎么打到车的,又是怎么把陈故带出酒店到车上去的。
反正就算是陈故控制了力道,江眠的下颌还是有几抹泛着红的指印开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就像是浅淡的花。
而且一路上,陈故也是真的非要江眠看他。
就连在车里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开车的司机正在跟人耳机通话,聊天的声音很大,没有关注到他们后面,不然江眠是真的可以人间蒸发。
因为一开始上了车,江眠想着车里那么暗,反正也看不清什么,再加上陈故看着有点困了,大概会愿意睡一会儿。
但没想到他的视线才落在车窗外不过一秒,陈故就有又捏着他的下颌,强行让他看向他。
因为喝醉酒,陈故的声音有些含糊,但咬字却很清楚,哪怕声音很低,对于江眠而言,在司机那一口南界地方话的大嗓门中也是格外清晰的。
他说:“眠眠,第八百九十六次了。”
江眠茫然:“什么?”
陈故眸色沉沉:“你总是不看我。”
慢半拍明白过来的江眠有点不可思议并感到头皮发麻:“你……”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认命地看着陈故,哄道:“好,看你。”
江眠不再移开视线,可他注视陈故不到半分钟,就忍不住想要躲。
陈故看他的视线实在是太炽热,那并不是夹杂着什么不可言说的欲望的炙热,而是最真诚又直白的喜欢。
江眠没见过这样的世面,无论多少次,都会被烫到。
他的心跳会为此疯狂鼓动。
不稍微偏一下头避开缓一缓,他怀疑他会因为心率过速而猝。
可还没挪开,江眠又想到陈故的要求,只能认命地由着这道目光化作一把锋利的铲子,把他的心一点点连根拔起然后挖走。
不过江眠并不需要担心万一要对视到回家怎么办,因为看久了,陈故就终于忍不住。
他直接凑上来,一手扣住江眠的后脑,低头吻住了江眠。
江眠的脑袋连带着陈故的手轻轻砸在车窗上,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他在司机的大嗓门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对上陈故晦暗的目光,下意识地就想要将陈故推开。
可陈故太了解江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反应。
他轻松制住了江眠,又撬开了江眠的牙关,这次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让江眠被迫承受了这个吻。
出来时,江眠给陈故塞了一颗祛味的薄荷糖,现在那颗薄荷糖还没有化,清凉的甜味充斥着两个人的鼻尖,又泄露出一点在车内四溢后消散。
出租车内其实是有挡板的,但是这个挡板是铁栏杆,为了防止乘客影响司机开车的,而不是为了方便客人的。
司机大概是没有看到后视镜一眼,一直在和人聊天,带笑的声音不断传入江眠的耳朵里,让江眠整个人陷入了极大的混乱。
偏偏陈故不肯松开他丝毫,这个吻不仅强势,还附赠了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嘬水声。
江眠紧绷到了极点,生怕司机注意到他们。
但好在没有。
更庆幸这家酒店离家不远,就两个红绿灯,今天也幸运地没有遇见大堵车。
可不太好的就是,陈故亲了他好久。
久到江眠缺氧有点发晕了,又被陈故渡两口气缓过来,又接着亲。
久到那颗薄荷糖早就消融,两人唇齿间也再没一点薄荷的香甜。
久到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车子都缓缓停下了,陈故才松开他。
江眠那双清冷的柳叶眼泛着红,抓着陈故的衣襟有些无力。